口述:她怀着别人的孩子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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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诉人:文生,男,24岁,洗浴城服务生

  虽然时令已近“白露”,但秋老虎的威力依然肆虐,丝毫感觉不到秋季已来临。身体矮小瘦弱的水生却长衣长裤双肩紧耸,他忧郁而拘谨,眉头上愁雾紧锁。他说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让他碰上了。

  不甘心,生来命运多舛

  我的家乡远在黄土高原一个偏僻、落后的山村,父母体弱多病,家中一贫如洗,我从小就尝尽生活的酸甜苦辣,是个苦命的孩子。在我6岁的时候,无力抚养我的父母就把我送到已在徐州某县结婚安家的哥哥家。哥哥家里生活也不好,更不能供我读书。每当看到和我同龄的孩子天天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时候,我总是躲到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心中既羡慕又很自卑,我多么渴望能和他们一样到学校念书,但这只是一种无望的奢求。到哥哥家后,年幼的我就开始帮嫂子干农活,稍不如意嫂子就常常打骂我,这在我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到10岁时,我独自一人扒火车来到了徐州市区。流浪了数日后,一个收废品的老人收留了我。但他儿孙一大群,无经济能力再养活我,更别说供我上学。于是他就把我送给县区一户没孩子的人家,从此我的命运才略有了转机。

  养父母心地善良,视我如己出,经济能力相应好一些,是他们把我送进渴望已久的学校大门。我知道这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年龄又偏大,所以格外珍惜。因为努力,我的学习成绩特别好,连跳几级,赶上了同龄的孩子。可从上初中开始,我的英语成绩总是太差,我丧失了自信,学习成绩急速下降,我开始厌学甚至逃学。这时养父有病,经济日见拮据,我也不忍心让他们再供养我,就跑出来打工。可我文化不高又无任何特长就业不易,后来经人介绍到浴室当一名服务生,也就是帮人端茶倒水搓背。这几年在浴室里干这个行业,时常会看到很多有钱人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每当这时我的心里就很不平衡:同样是人,我为什么就这么苦,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富有?

  邂逅爱,两人难舍难分

  从小命运的坎坷和生活的困苦使我很自卑,但又不甘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爱情有了渴望,可我也知道以我各方面的条件,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我呢?于是我开始上网,目的是想在网上结识女友。但一年多过去了,一直没碰到对我感兴趣的女孩,我有些灰心丧气。正当我心存苦恼时,去年3月我在网上结识了一个外地女孩,她叫小蕙,还在学校读书。我们谈得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从那以后我们每天开始电话、短信联系。在一个聊了很久的深夜,我明确向小蕙表白很喜欢她,要她做我的女朋友,她竟没有拒绝,并且要来徐州看我。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孩子,小蕙的到来让我欣喜若狂恍然如梦。她是那么清纯秀丽,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给我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我们俩都是初恋,爱情就如魔方一样给我们神秘和激情。那天我陪着小蕙到云龙山、泉山森林公园等几个地方尽情的游玩。等回到我租住的地方时,天色已晚,又下起了滂沱大雨。原打算坐车回家的小蕙不得不留了下来。因房间太小,我们就在一张床上休息,但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我答应过小蕙会呵护她,让她毫发无损地回去。

  过了两天,我带小蕙去见我的养父母,他们见了小蕙十分高兴,张罗着买菜做饭,隆重的就像接待马上就要过门的儿媳妇一样。小蕙的脸蛋红红的,就像一只熟透的红苹果。那天晚上小蕙没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和小蕙涉过了那条爱的底线。望着床单上那一抹殷红,不知是害怕还是委屈,小蕙哭了。我紧紧地搂抱着她,向她保证这一辈子绝不会辜负她。

  过了几天,小蕙要回去了,我们都觉得难舍难分。在候车室等车的时候,看着她哭得红红的眼睛,我冲动地把车票撕碎了。又住了几天,小蕙还是回去了。但仅过了两天,她打电话说要到徐州和我生活在一起,并且已给父母说是外出打工。我劝说无用,这样她又来到我的身边,我们同居在一起。

  难抵诱惑,她不辞而别

  但是和小蕙在一起的欢乐并没有延续多久,现实而具体的生活,打碎了我们对爱情生活的所有美梦。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在家的时间很少,长期的夜班也使我身心疲惫,回到家就想蒙头大睡,小蕙觉得我冷落了她。她是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女孩,很单纯也很腼腆,在这里又谁也不认识,备感寂寞,希望我能多陪陪她。而我为了生计不得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时间一长,我们之间常常怄气,小蕙性格也很倔强,有一点口角就不吃不喝,哭起来没完,最后总是我一再迁就道歉才和好。然而不久又会有一场争执发生,这样反反复复的,我感到很烦很累。养父母想让我们要个孩子,但以小蕙的年龄和我的经济状况,我们也不可能马上结婚生孩子。后来我托人给她找了一家饭店,她白天都在饭店里打工,这样我们就更见不着面了。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小蕙这一去饭店打工,我们的生活和命运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逆转。

  没过两个月,我发现小蕙有了变化,她增添了很多衣物,而且涂脂抹粉的妆扮起来了。问她哪来这么多钱,她也不搭理,问急了就给我吵,还声言要回家去。怕失去她,我只好忍气吞声不敢再多问。可我却预感到可能要出什么事了。

  在我忐忑不安的猜测中,果然有一天,小蕙没了踪影。她什么也没拿,一张纸条也没留下。跑到她打工的那家饭店寻问,没人知道她的去向。我心急如焚,把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跑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小蕙。我不敢贸然前去小蕙家,毕竟小蕙当初是来投奔我的,她父母若是找我要人又怎么办呢?那些天,我夜间上班,白天就四处去找小蕙,可她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我痛苦绝望的时候,一天晚上,小蕙突然从天而降。她略显憔悴,但也有了几分风尘味,闪烁不定的眼光仿佛在回避着什么。整整两个月没见到她,我已顾不上责备,赶紧给她烧水洗澡,又给她做饭烧菜。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很心痛,想问她这些天去了哪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想她肯定有难言之隐,就这样,我和小蕙又生活在一起。

  再次相见,她却有孕在身

  回来后的小蕙与以往大有不同,她不想出外打工,也不愿做家务,天天在家里嗑着瓜子看电视,就等着我下班回家坐享其成。刚开始我还竭力忍耐着,但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再加上我繁重的工作心情也不好,于是我们之间又开始了争吵。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盛怒的我厉声赶她走,第二天小蕙再次不辞而别。正在这时,我接到了电报,远在家乡的生父去世了,于是我含着眼泪连夜赶回奔丧。

  等我半月后从家乡回来,房门紧锁,小蕙显然没回来。我没处去找她,心里企盼着她像上次一样突然回到我身边。可我苦苦等待了半年多,依然没有小蕙的消息,我觉得这次小蕙不会再回来了,我无数次地在心里埋怨自己不该对小蕙发火,是我把她逼走的。她是我至今为止唯一爱上的女孩,我无法忘记她。

  可在上个月,小蕙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欣喜若狂,也让我手足无措。她比上次更憔悴更消瘦,而更让我惊异的是,她那已明显隆起的肚子表明她已经怀有身孕!看着我惊愕的目光,小蕙扑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孩子的父亲是个有家庭并自称家有万贯的中年男人,他曾许诺给小蕙房子与婚姻。但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扔下了小蕙。小蕙没有生活来源,无力支付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她不敢回家去见父母,实在走投无路就想到来找我了。

  现在小蕙已不能再流产,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收留她,她说日后会报答我的。面对着痛哭流涕的小蕙,我的心一阵阵刀绞似的痛,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应该怎么办。我恨小蕙不重感情贪图富贵,我想立刻赶她离开,但她这个样子又能让她到哪里去呢?再说,当初是因为我,她才辍学来到徐州,她有今天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若把她留下,这又算什么呢?难道让我来做这孩子的父亲,担负起他们母子的生活吗?我心有不甘。再说我和小蕙以后的生活又会幸福、长久、安定吗?

  文生说:“现在我的心情万分矛盾和痛苦,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有时我真想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给我太多苦恼的人世。但我还年轻,还没有报答养育我长大的养父母。小蕙虽然伤了我的心,可我内心既恨她又爱着她。我到底应该如何走下去呢?请读者朋友们给我一个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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