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东:一辈子就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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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是王菲的音乐制作人,也曾为许巍、地下婴儿、麦田守望者、瘦人、窦唯、朴树等众多知名音乐人和乐队制作过音乐。现任太和麦田的音乐总监,李宇春的音乐制作人,正风靡的《冬天快乐》即出自他手。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音乐,闲暇时喜欢打电游、买衣服、吃水煮鱼,不喝酒与咖啡,不爱交际, 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通常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我们的采访地点是张亚东的住所兼工作室。之前,从朋友那儿了解了一些点滴,比如他的房子挺大的,但是被乐器堆得已经看不出了;他喜欢音乐近乎偏执,可以连续一整天只弹琴而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他是双鱼座,性格悲观,信佛等等。

  张亚东的母亲是晋剧演员,他从小耳濡目染,8岁学大提琴,13岁起在歌舞团学习编曲、管弦乐,练就一身弹琴、打鼓的本领。在电子音乐、数字音乐大行其道的今天,张亚东仍然偏爱六七十年代的音乐,尤其对那个时代的录音技术钟爱有加。他迷恋声音中最自然本真的感觉,因此爱上了收集古旧的乐器,正因为这些如今日趋罕见的配器的加盟,让他的音乐有了与众不同的颜色与性格。

  他的家真可谓是看得见音乐的房间,进门就见到一架电钢琴,穿过门厅,在本来是客厅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奇特的乐器,仅靠墙的架子上,就有数十个电子合成器,其他空间摆放着另外几架电钢琴以及一些我们叫不上名字的弹拨乐器。看着大家一脸茫然,张亚东很热情地给我们介绍起了他的这些收藏品。早就听说,与张亚东聊天,他肯定会弹琴的。果然如此,他悉数着这一屋子的宝贝,并不时地即兴弹奏起来,与我们分享它们所发出的美妙声音。藏品基本都来自国外,其中有几件很像中国弹拨乐器,打听之后才知道是中东的特产,声音美妙。在众多的合成器里他尤其喜欢minimoog,那是很多国外的音乐制作人梦想拥有的东西。最喜欢的琴是Rhodes,它是电钢琴的一种,世面上不多见,中国更是没有,他拥有的几架,都是从英国和日本费了不少心思找来的,并身体力行地从日本匠人那学会了调音。说起他的Rhodes,张亚东脸上荡起幸福的微笑,很是骄傲。Rhodes的特点在于它弹奏出的声音很小、很阴暗,这正是张亚东迷恋它的原因所在,在他看来这与他忧郁的性格十分契合。得知这一屋子的琴和一墙之隔的工作室中堆放的乐器,只是他收藏的一部分,很好奇在创作音乐时是否用得过来,这个问题,他回答得比较严肃:“当然,这些乐器在我的音乐中我全部都会用到。”

  张亚东非常相信星座对人性格的影响。双鱼座的人的善感在他身上毫无隐藏,“哪怕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窗外有火车隆隆经过,我都会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多愁善感的张亚东为我们描述了自己生命中为之感动的几个瞬间:阳光穿过云层化为几缕光束照射在巴黎圣母院的屋顶,站在田野眺望魂断蓝桥里的那座大桥……“更多时候,感动我的不是很大的场面,反而是小小的细节,有时候不过是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我为我看到的一切而感动。”

  张亚东没有时间去旅游,但是因工作的关系,他去过不少国家。很习惯在旅途上做音乐,而环境的改变恰好能让他的灵感源源不断。他最喜欢的城市是巴黎和北京,因为它们都是那种对各种艺术流派都很包容的地方,其中巴黎能将古典和现代结合得很好,有丰富的艺术养料让身处其中的人受到滋养;而北京的色调是灰灰的,这与张亚东阴郁的心不谋而合。对于自己的“忧郁”,他倒不觉得是什么坏事。张亚东笑着给我们举例,说两个孩子都喜欢一种玩具,大人分别送给他们一个,过了一段时间,乐观的孩子已经把玩具玩坏了,而悲观的孩子只是看着它发傻,玩具完好无缺,因为他太喜欢了,不舍得玩儿。不管他们的想法有什么区别,两个人对于拥有玩具这件事本身是同样愉悦的,性格未必就决定成败。

  每次出国,除了做他最喜欢的音乐,还有一件事,让张亚东觉得颇有乐趣,那就是买衣服。少见男人这么喜欢扮靓,无论到哪儿,只要见到喜欢的衣服就买,他认为找到自己喜欢的衣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说到这儿,他露出了调皮的微笑:“我买衣服,从来不看价格,直接扔给助理,挑够了就付账,这会让周围人误解我是个特有钱的人,实际上我对喜欢的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喜欢瘦版的衣服,无论休闲服还是西装都要这种效果,这种需求在很多国家并不容易得到满足,因此,英国和日本很自然成了他的购衣天堂。同时他也超爱买鞋,在门厅凹陷的一个角落里,有个鞋架子,放满了休闲鞋,其中有不少是纪念版,一双红色的形状有点怪异的皮鞋是他的最爱。

  本以为,像他这般感性的人,会有着丰富多彩的私人生活。事实上他的爱好又少又简单。不需要借助酒或其他什么东西来刺激灵感, 他就喜欢在自己家里和满屋子的乐器、CD呆在一起,对于他来说,一辈子想说的事就一件:做自己的音乐。张亚东可以二十几个小时不停地弹琴,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不去管昼夜的交替,也不去想今天是几日、星期几。

  看着一屋子乐器,张亚东觉得自己真是没有一件奢侈品,他说奢侈的东西应该是指本来没什么用的物件。而他这满屋子东西,没有一件是用不上的。因为喜欢车,他最期待的奢侈品是一辆法拉利,做梦都想拥有。他所能想到的最奢侈的事情是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如果能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就去学习,那样会让自己更充实,让人离梦想更接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着天花板,流露出遗憾之情。他对品位的理解是:不要人云亦云,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才是品位。对于自己的创作现状,他似乎并不十分满意,张亚东说他的理想是做个艺术家,纯粹做自己喜欢的东西。但现实逼迫他往职业化方向努力,做一些自己不一定喜欢却符合商业化趋势的东西。“从职业化角度说,我一直在创作,但从艺术的角度讲,我可能三年都做不出任何东西。”

  后记

  张亚东很真诚,完全没有牛气冲天的架势。这让我们从不到两个小时的采访中收益颇多,首先是见识到一些稀奇的乐器,听到他忘我的弹奏,并最大限度地让我们了解到了他的性格与生活态度。他的声音很成熟,但从他脸上却经常能见到孩童似的微笑。就算他是忧郁的,恐怕也应该是快乐地忧郁着吧,他乐意“躲”在他的音乐小空间里,守着他养的代表他星座的两条金鱼,做他喜欢的音乐,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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