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男友在车上撞见我被别人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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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6月3日 地点:两岸咖啡(中医院对面) 记录整理:爱妖妖

  女主角:林晓珊 年龄:23岁 职业:学生

  男一号:陈未然 年龄:25岁 职业:研究生

  男二号:江一超 年龄:25岁 职业:学生

  林晓珊有着别样的美丽,周身充斥着迷乱、彷徨的气质,淡淡的仿佛睡莲般紫色的忧郁,静静地绽开在咖啡厅的一角。可是不安的眼神倾泻了她重重的心事,应该要怎样的叙述呢?

  第一次遇见

  遇见陈未然的时候,我正处在痛苦无法排遣的低潮。陈未然也是师大美术系的研究生,高我两届。他写了个广告,要找个助手,会画漫画的。广告挂在学院的告示栏里。

  而我那时正陷在对江一超的迷恋中。江一超已经有了女朋友,很“郎才女貌”的一对。我不是娇媚的女孩,只能用笔画出娇媚的美女。所以,我只能让江一超对我笔下的美女着迷,而不是对我。

  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窒息的痛苦边缘游弋,看着江一超和他美貌的女友出双入对,看着她对他的娇嗔和他对她的宠爱。室友看不过我整天游魂似地东游西荡。看见陈未然的广告,叫我去试试。

  无可无不可地拨通了陈未然的电话,给他看了我的画,陈未然当即拍板。我接了他的活,回去便开始埋头苦画。可无论怎么画,我觉得画出的人都像江一超——他的笑容、蹙眉、转身、驻足,整个整个的他。我的心绪再一次的溃不成军,撕碎的画纸上下翻飞,淹没我的泪水。

  最终还是通宵赶完了陈未然要求的32格场景,我需要借着穷凶极恶地忙碌来忘记江一超。我拨了陈未然的电话,他懒洋洋的声音穿过话筒,我告诉他,我画好了,9幅,36个场景。电话那边他的声音简直就是震惊后的拖腔。

  陈未然找到我的时候,我正站在路边,看着形形色色陌生人走过,脸上显现出一种虚空的满足。他看看我说:“你很特别。”

  特别?我愕然。心想恋爱未遂,我想我的确是很特别——的惨。看了画,他很满意,说我有一种他意想不到的灵气。

  “谢谢。”我点头。我想没有人知道我的灵感,居然来自一个欲爱不能的对象。其实连我都无法解释自己对江一超的感情,难道仅仅因为那次春游我伤了脚他自告奋勇地背我?或许只是寂寞的少女任性地找个对象胡乱发挥?

  第二次遇见

  第二次见到陈未然,已经临近寒假。纷纷扬扬的雪已经下了一整晚,我悠然躺在被子里暖和地看书。陈未然的电话打进来,他的手机“嗡嗡”地响,只听见说:“你快下楼,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披上风衣戴上帽子冲下去;走到操场我便呆住。陈未然站在一个雪人旁边,没错,是雪人。只知道雪人是可爱的,却从没想到雪人也是可以美丽——立在那里的雪人却分明是有着长发,秀眉秀眼的模样。

  “喜欢吗?我可是想堆得和你一样美丽的。”他笑道。“跟我一样美?”我忽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幸福,我哭了起来,哭得一塌糊涂。陈未然一句话没说,纵容我这样毫无理由地哭。

  过了好一阵,他说:“好了,现在哭完了,可以笑了吧。”

  我说,“为我而做的雪人,我要拍照留念。”

  照片出来后,效果竟意外的好。我迫不及待地打陈未然的手机。电话没人听。

  陈未然派给我的第一批画稿已完成,近期都没有工作。无聊地上网打发时间,我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打开陈未然给我的E-mail,他的署名是HMILY。HMILY?我正纳闷,便看到一行字:“林晓珊,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做还是不做?这个问题我想了一夜。我很需要有人疼爱,有人呵护,有人哄我开心,希望过马路时有人细心牵着我的手。我觉得自己应该找个人照顾自己,我甚至没有仔细想过爱或喜欢陈未然,也许只觉得他并不讨厌。

  第二天一大早陈未然便来了,带来的11枝玫瑰,美得让人迷醉,大大地满足了我这个小女人自怜的虚荣。

  有他陪伴的日子

  日子如水般流走。由于陈未然不是本校的,而且不常来,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仍然不断有人追我,江一超仍在我的生活之外。灼痛已经变成麻木,我已经能够平静地远观他和他的青梅竹马丝毫也不心潮澎湃。

  2008年的最后一夜,陈未然带我到了北京天安门前。我说过我要在新年来临的时刻看广场鸽子飞起,看五星红旗升起。这只是我无聊时的念头,但他却很认真地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我想他是真心想让我快乐的。

  新年钟声响起时,我打电话回家。听到妈妈的声音,忍不住哭了,不可抑止地,陈未然把我抱在胸前。如果说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觉得冷,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温暖。

  那天晚上,他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我这才知道他不羁的外表掩盖了多少心酸。父母离异,谁都不肯要他。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父亲只提供一些生活费用。初中的时候卖过大白菜,高中曾在歌舞厅打工,长久以来都是打工养活自己和年迈的奶奶。他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我听不出他有一点的自怨自艾。他说,第一次见我时,很意外我的美,有一种游离于尘世之外的气息,只是我的眼神憔悴,由此他知我正逢失意。他说最打动他的是我自始至终不提钱(我那时只是想找一份事情做打发空虚,哪里想得到钱)他说现在很少看到不计较得失的女孩。

  很喜欢他语气夸张地说那天我红衣红帽站在雪地时,他是怎样剧烈地心跳。

  被江一超摧毁的骄傲,我正在慢慢拾起。可是我的心仍是迷茫。我被陈未然的爱温暖着,然而脑海里仍会有江一超的影子。

  从助手升级为女朋友,陈未然便不允许我熬夜画画,每个星期才让我完成以前三天任务的一半。我仍然有事可做,跟着他一起做设计,不然就赖在他的画室。从那时开始我跟着他学油画。有了陈未然,生活变得丰盈。

  没有解释的分开

  5月的一天,陈未然送我回学校,我们在门口告别,一切如常。我走到宿舍,却看见一个久违的身影。我的心猛地一抽:江一超。他转头,也看到了我。

  “我和她分手了,因为你。”他艰难地开口。

  我的心疼痛起来。“为什么?”

  江一超不知道我已经有了陈未然。他说他一直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而他现在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究竟爱谁。

  他自由了。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陈未然的电话打来,嘱咐我晚上记得吃药。

  我知道,我不能给两个人同一个梦。江一超是我一个未完结的梦,如同怀旧的小女孩,无法舍弃自己童年时的梦想,我告诉我自己,想要而未能得到,那是注定,能要而没有要,那是错失。江一超的出现即是注定。我不甘心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份感情是一场遗憾。

  江一超约我出去,我没有拒绝,尽管我并未打算马上答复他。我心乱如麻。

  然而意外却未和我商量就降临了。那天公交车里人很多,我和江一超站在车门附近,我时不时被上车的人挤得摇晃。江一超从背后抱住了我,靠着他,我站得稳多了。也就在这时,车门开了,有人上来。四目相接,是陈未然。

  他转身下车。江一超问我:“你怎么了,脸色突然那么惨白。”我说没事,我要回去。一路上,陈未然刚才的眼神在我面前晃动。这么大的城市,这样的遇见竟是这么简单,而且陈未然很少坐公交车的,这难道也是天意,注定我要回到江一超的身边?

  那晚,陈未然没有给我电话。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陈未然没有出现,也没有电话。尽管江一超在身边,但仍觉得生活里少了些什么。陈未然的沉默,让我有很重的失落。

  江一超的女朋友要出国,一遍一遍地来求江一超跟她一块走。江一超要我明确地答复他。

  陈未然仍是沉默,他甚至不想听我解释。

  直到那天,无意中看了一本杂志,才明白陈未然当初发邮件为什么用SMILY这个英文名。他肯定也是看过那个小故事的了——HMILY的意思是:How much I love you(我多么爱你)!我的心突然被强烈地撞击,平日和他在一起的细节在我心里一点点地过滤,我恨自己。

  我去了画室,打开那扇熟悉的门,我忽然之间心跳加速。我以为会见到陈未然,但是我没有。我看见的是我自己,一幅很大的油画,画的是那天雪地上的我。

  我完全可以相信只有爱一个人很深,才可以画得如此真切。我看到自己的灵魂在他的笔端流溢,我的相片洒满桌子,我发现每一张的背面都写着那个英文单词:HMILY。

  这时我才明白,陈未然对我的爱远比我想象的要深,而我对他的感情,也比我自以为的深了不知多少。

  可是,他已经不再听我的解释,也决定了不再见我。

  是不是已经错过?还是仍未完结呢?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其实每个人都像是一口井,表面无华,可以一眼带过,一定要走近,要弯下腰掬捧水,才会发现它的深幽。最落寞的则是等到发现时,井已经干涸,而人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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