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女孩:用身体换来的打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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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很快我们的日子会归于平静。直到某一天里,我忽然觉得恶心,连忙找个垃圾桶俯身做呕。
包包用力地拍着我的背,一边大喊着:“你丫没事吧?没事吧?”
“我的老妹啊,你捶轻点,打击报复吧你!没病也让你拍出个病了。”我直抱怨。
我的身体越来越来弱,还突然想吃很多东西,不详的预感笼罩着我。当包包又打车把我搬回地下室的时候,我把我的担心对她们说了,俩人一片惊呼。
“不会吧 ?没那么巧吧。”
“按照事情的发展趋势,很有这个可能……”
听着她们的一唱一和,我心里更乱了。
晚上,yoyo和包包一块去了药房,拿回来一根叫早孕检测棒的东西。看着上面的说明,明早就能知道答案了。

清晨,我在卫生间里忙活了一阵,拿着检测棒时候心里不断念叨着,“一根!一根!一根!”
白色的棒上触目惊心地出现了两条红线,我就像被人打了一棒,立刻眩晕了起来。
天,我怀孕了!
我回到小屋,灯已经亮了,我把那根检测棒扔在床上。yoyo和包包立刻一声惊呼,接着是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一切来的太快,习惯被动的我像劣质水泥建的房子,大风一刮,突然倒塌了。不能乱,不能乱,我在心里不停着安慰着。
终于,我用颤抖的手发了条短信:“星宇,我怀孕了。你借我五千块钱吧。”
整整一天,手机没有震动过。我该明白,他再有钱,那些钱也只是用来诱惑女人的,并不包括女人的打胎钱。
在这个清晨,外面的世界还是美好得一如既往,然而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女孩的命运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钱拿到啦。”包包和yoyo下班后,从兜里掏出厚厚一叠粉红的票子。
“你们哪来的钱?”
“李老板给的,你还记得么?那个月色酒吧里经常关照咱们的李老板。”yoyo兴奋地说:“他今天又过来了,他很牵挂你,问你最近怎么样。我们看就跟他说了实情,没想到他立马拍了五千块,说身体要紧。”
“没想到他人那么好。”我不由得想起星宇,温柔的背后竟然全是钢筋制成的。
“你别乱想了,咱们明天去医院。”

自动门开启,漂亮奢华的水晶灯,柔软舒适的皮沙发,金碧辉煌的宽敞前台,还有笑容甜美的接待小姐。要不是今天来过,打死我都想像不到这是医院,还是个专门的妇科医院。停车场上,宝马、奔驰、凯宴、陆虎,价值上百万的车把停车场堆得满满当当,整个一个,要不是那个好心人施舍的五千块钱,和星宇的“恩赐”,也许我一辈子都来不了一次。
“姐姐,你别这么挺着身子么,平常没看你这么有气质啊。”yoyo指着我,没好气地说。
“装装气势。”我半是玩笑,半是实话,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包包小声说:“算了吧,这地儿你低调点吧。”不忘白了我一眼。
比我想象中麻烦得多的多,验血、验尿、b超、妇检,忙活了大半天,头晕脑涨。 看着她俩躺在沙发上疲惫得快要睡着的样子,我真的过意不去了。
“你两先睡会儿吧,昨晚上四点才睡的,今天一大早来还陪我折腾。”
“你少来,我怕睡醒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包包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 。哎,看那女的!”yoyo突然说。
我们朝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凌乱地遮住了脸,看来还没清醒,左手高高举着一包卫生巾,做董存瑞炸碉堡的样子,有够滑稽的。她的男人看她,马上跑过去问长问短。这才注意到,这里大多数女人都是有男人陪着来的,我们这三个小姑娘显然是格格不入。
“嘿,看他那样,像死了妈似的。”yoyo捧着肚子小声乐着。
“切,没出息,等我出来一定要乐着给你们看。”
“嘘~……”俩人一脸的不已为然。
护士跑了过来:“哎,叫你那么多声了,怎么没回应啊,怎么跑这么远了。”
“凶什么凶啊。”虽然心里怕得要死。
护士放平了语气,瞟了我一眼,给了我两个白色药片:“你的药片,吃完半小时叫我,到时候该做手术了。”
护士走了。包包骂道:“破医院,死贵死贵的。还什么贴心服务呢,就这待遇还四千五百多呢,抢钱更快点。”
“要做就做最好的,这可是人生大事啊,哪能马虎啊。多掏几千块钱买个保险呗。”
沉默了半响,我开口说:“嗯……时间快到了,那个我要进去了。”
“嗯……加油吧。”包包努力扬动嘴角哭笑了一下。她说这句话显然没经过大脑,又不是生孩子,我用加什么油啊。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你们看着吧,看我怎么笑着出来。”眼角起了不易察觉的泪痕,长长的指甲嵌在肉里,掌心里留下了深红的印痕。希望这个印记永远不要褪下去,能让我永远记得这一天的灾难,永生不忘。
推开手术室冰冷的大门,明亮的灯光照得房间惨白一片。
我要死了么?一束刺眼的手术灯把我照回现实,看着在眼前忙碌的医生口罩下那张冰冷的脸,针管扎到我的血管里,视线模糊,眼皮变得沉重。看来我真的累了,好好睡会儿吧,我的生活该重新开始了。真不知道此时是地狱还是天堂。
短短十几分钟犹如隔世,迷迷糊糊地被护士搀扶着坐上了轮椅。我胡言乱语地跟护士说我肚子确实小了不少,护士没有笑,估计像我这样的她早已司空见惯。手术室没有镜子,我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苍白,会不会吓到他们。直到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压抑的氛围才终于被瓦解。看到我,yoyo和包包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不忘笑了一下,那应该是我笑得最难看的一次。被推倒电梯门口时我还是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为谁难过。是为那个在B超里两个月大的小黑点消失了而悲哀,还是为我肮脏血腥的过去。
yoyo也忍不住哭了:“你别笑了,难看死了,想哭就哭吧。”
我仍然强撑:“谁说的,我只不过是第一次坐轮椅有些激动。”
“还嘴硬。”
躺在病床上,腹部开始发疼,空荡荡的疼痛感不太真实,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那是告别小生命的盛宴。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一大袋子水果。看来我在手术的时候,她俩也没休息,大热天的还去给我买水果。
yoyo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喂给我吃。
我张着嘴,笑了。
“小样,别美了,过几天等你好了有你苦日子过的时候。”yoyo拿着水果刀恐吓我。
听到这话,眼睛一酸,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包包和yoyo急了:“你又哭啥?”
“喜……极……而……泣啊。”

白色的纱窗帘后才是这个城市的喧嚣,汽车的响鸣声,行人的说笑声,小贩的叫卖声如同夏季的烈日,嚣张而猛烈。
旁边那床躺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涂着粉色的唇彩,拿着的是LV新款的包包,宝石蓝的皮质,嵌着金属闪亮的色泽。她的朋友也是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可在素净的医院里却特别的庸俗不堪。她们在大声地谈笑着,我真想堵住她们讨厌的嘴,却无能为力。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她俩悲伤,我可以看到她们脸上分明写着忧愁。
“给我电话。”
俩人一下就僵住了:“你要电话干嘛啊?”
“当然是打了,不然我还吃啊。”我白了她们一眼,“快给我电话,我想跟李老板道声谢。”
“还是呆会再打吧……”她们的神色有些慌张。
“你们怎么了?”
“啊……没事啊。”
“那给我电话,我得跟人家说声谢谢吧,帮了这么大一个忙。”
包包很不情愿地递给我电话,我拨通了李老板。
“李老板啊,我是阿紫,我要向您道谢。”
“阿紫?就是那个月光原来的那个?你谢我什么啊?”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借了我五千块钱啊,要不是您……我……”
“小姑娘你搞错人了吧,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我都在外地出差两个月了,一直没回北京。喂喂……”
我挂了电话,看着俩人紧张的神色,也明白了一二。
“你们能告诉我钱是哪里来的么?”
俩人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让我塌实下心来好么?请告诉我钱是哪来的。”我把请字咬得格外清晰。
“你别问了好么。”包包好像快哭了出来。
“这么大一笔钱,我不能不清不楚地用别人的钱,不然我还钱我还谁去啊。求求你们告诉我吧。”
“借的。”yoyo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
“借的?借谁的?名字、地址告诉我。”
yoyo不再说话。
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再不说实话的话,我就现在下床跑他妈个二十圈。”
“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我告诉你,是林老板。”yoyo无奈地说。
“林老板是谁?”我疑惑,为什么借人钱还这么神秘。
“是月光的客人,很有钱。”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你肯定有隐瞒的。”
“他很……喜欢包包,他说钱不用还了,只要包包陪他……睡一晚,就各不相欠了。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不能再等了……我都说了,请你不要再问了。”
我的脑袋一片眩晕。“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傻。”

如果我始终被蒙在鼓里,也许我会伤得最轻,然后还会言传身教地告诫她们:“看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而她们内心的惶恐与不安,甚至远远大过于我的。
我不动,不发出一点声音。或许是上帝在考验我,他把悲伤的影子植入我的心脏,在一遍遍的刺痛后留下一个迅速扩大的伤口,看叫做感情的流质是不是很快会流淌光。如他所愿,我痛苦不堪。
我亲爱的包包帮我分担了一半痛楚,她无处不在,让我相信还有温情这东西。或许我是爱上她了,我愿意为她哭,为她笑,为她誓死疯狂。感谢这个与我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姑娘,她爱撒娇,爱受吹捧,有点自私,却在我的人生危机中勇敢地做了最伟大的牺牲。
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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