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儒林外史中的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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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儒林外史中的吃喝)《儒林外史》中的吃喝:“正人君子”打秋风,一场不动声色的讽刺

余特和弟弟余持都是五河县的饱学秀才,他们不仅兄弟情深,更正直清高,“品行文章是从古没有的”,深受作者推崇。

因为打算安葬父母,余大先生跟弟弟商量,要去无为州找当知州的朋友打个秋风,而弟弟遇二先生要去府里参加一年一度的科考,兄弟二人分道而行。

余大先生来到无为,这位知州对余大先生很不错,知道他的来意,留着住了几天,对他说:

“先生,我到任未久,不能多送你些银子;而今有一件事,你说一个情罢。我准了你的。这人家可以出得四百两银子。有三个人分。先生可以分得一百三十多两银子,权且拿回家去坐了老伯老伯母的大事。”

知州自己没钱(或者不舍得自己掏钱),便决定慷他人之慨,利用职权收钱办事,让余大先生做那个中间牵线人。然后三个人分钱——这位知州估计也会毫不客气地拿上一份。

《儒林外史》中的吃喝:“正人君子”打秋风,一场不动声色的讽刺

如此行径,差不多已经涉嫌违纪违法了,但余大先生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听了后很“欢喜”,殷殷感谢知州。随即余大先生见到了要求情的人——这人名叫风影,他将所求之情跟余大先生细细一讲,余大先生才知道,这“是一件人命牵连的事。”不过正人君子余大先生也没介意,没多问,转身便去找知州“说情”——自然是一说就准,轻轻松松办成了此事。

事情办成之后,风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外加400两银子送到城隍庙,余大先生享受了美食,带着分得的130两银子向知州告辞而去。

路过南京,余大先生想到表弟杜少卿正在此处,便顺道去看他。多年未见,杜少卿高兴地请表兄喝酒畅谈,便在这时,他在无为州参与的这场求情案暴露了。

追捕文书送到五河县,五河县派差人来余家拿人。

然而,不知道余大先生在无为时故意报错了自己的名字,还是无为知州有意隐瞒,或者办案人稀里糊涂,文书中所叙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但却将余大先生的名字“余特”误写成了他弟弟“余持”。

《儒林外史》中的吃喝:“正人君子”打秋风,一场不动声色的讽刺

此时余特余大先生正在南京,已经考完试回来的余持虽然一看便明白这是哥哥犯下的事儿,可他们兄弟情深,他决定来个坚决不认账。

他坚持说,我是余持不假,但案发时我正在凤阳参加科举考试,我有着“不在场”的铁证,所以这件事跟我无关,绝无可能作案。

与此同时,余持给在南京的哥哥余特去信,告诉哥哥,这段日子千万别回家——他一回家就要露馅了。

如此反复两次,余二先生终于将这场“事关宪件,人命重情”的官司给应付过去,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写信让哥哥余大先生回来。随后余家兄弟请人看风水,到处打听什么样的地最好,很是郑重其事。只是,这下葬所用的这130两银子是事关人命的赃款啊,如此,是不是有点讽刺?

余氏兄弟其实算是好人,他们后来对穷秀才王玉辉也关照有加。但这件事办得真是不怎么样,尤其是跟书中卑微下贱的戏子鲍文卿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儒林外史》中的吃喝:“正人君子”打秋风,一场不动声色的讽刺

鲍文卿本是崔按察司门下唱戏的艺人,一个偶然,遇到按察司要弹劾知县向鼎,他为之求情,挽救了向鼎的仕途。尽管鲍文卿对向鼎有大恩,但还是坚决谢绝了向鼎感谢的五百两银子。后来向鼎手下有两个书办,听说鲍文卿与向大人关系好,便买酒买肉地奉承,之后说有两件事,只要求得向大人的一个“准”或者“驳”,500两银子便可以轻松到手。

但鲍文卿却是一口拒绝,他说:

“(我)自己知道是个穷命,须是骨头里挣出来的钱才做得肉。我怎肯瞒着太爷拿这项钱?况且他若有理,断不肯拿出几百两银子来寻人情。若是准了这一边的情,就要叫那边受屈,岂不丧了阴德?”

自觉人品清高的余大先生余二先生,若是听到鲍文卿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自惭自愧?

《儒林外史》中的吃喝:“正人君子”打秋风,一场不动声色的讽刺

余大先生明知这是一桩“人命牵连”的案子,可为了130两银子还是欣然接下,并未如鲍文卿那样,顾忌没钱的另一方是不是“受屈”,实在是有负作者对他“品行文章是从古没有的”“胸怀坦白,言语爽利”的评价溢美。小说中,作者对余大先生笔墨不少,他口口声声讲着礼义廉耻,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可自己做的这事儿也实在不怎么样。

文章写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便是余大先生和余二先生听到了鲍文卿的话,也一定不会“内疚神明”的。以他们一贯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作风,必然认为,安葬父母的理由无比光明正大,便是这钱来路不正,也是可以被谅解的。

在儒林的世界里,鲍文卿不过是低贱的戏子,连穿长衫戴头巾都没有资格,而余大先生余二先生则是重礼讲道的正人君子,两相对比,真是让人慨叹,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动声色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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