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难——我职业生涯的一笔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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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白云涛先生之前,我就听说他传奇般的商务经历被演绎至《找不着北》、《谁比谁傻》等畅销小说之中。能面对面亲耳聆听便成了我本能的职业向往。那天,阳光灿烂,难得这样一个下午,他关掉手机,推掉一切商务,再一次向我讲述了他不寻常的故事。

  我的职业经历比较丰富,要展开说也许会写就一部精彩的长篇小说,今天给你讲讲我职业生涯中带有转折点的几个主要片段吧。

  说起我的职业经历,不能不提早年插队的那段历史,因为我后来之所以在一次次绝望中重新站起,正是基于那段难忘的蹉跎岁月。

  插队,那段一生难忘的经历

  1976年我高中毕业后,当时上山下乡已接近尾声。我是家中的独子,按当时的政策可以留京,但我却铁了心地要去插队。父母反对我去,我就把户口本偷出来,悄悄来到海淀区知青办报了名,当时我们学校报名的就我一个。那时人生能够自我设计的目标非常少,留城进工厂我觉得太平庸,去大西北就成为我唯一的选择。 

  我们是北京市委敲锣打鼓欢送出去的最后一批北京知青。还记得1977年4月的那天,我们一行28人手捧“红宝书”,接过市里送给我们每人一件的风衣,在锣鼓喧天的热烈欢送中踏上了西去的列车。那年我18岁,挥别了亲人、同学,义无返顾地离开了北京,一种要扎根农村的壮志豪情激励着我们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在西去的列车上,我们捧读毛选五卷,大声朗诵贺敬之那首著名的诗歌《西去列车的窗口》,帮着打扫车厢,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鼓舞着我们。这种热情一直保持到了延安市。

  一下火车,延安市几千人打着鼓夹道欢迎我们。可是,在往县里走的路上我们的心越走越凉。看着两边光秃秃的山脉,没想到这地方这么贫瘠,不通车,交通工具就是毛驴。本来一路上都是高歌着的我们,这时情绪一下子跌落下来,一想到我将一辈子在这么穷的地方生活,心里充满了矛盾。那天我们步行90里山路,走了整整一天。我喜欢读书,还背了好多书去,幸亏带的生活用品比较全,连理发的推子我都带上了。

  我们9个北京知青被分到位于黄河之滨的高家畔乡。老乡为我们准备了3个窑洞,男生住一个窑,女生住一个窑,还有一个窑用于自己烧火做饭吃。原来我们的理想主义、浪漫主义色彩特别浓,所谓“战天斗地”也只是口号式的,根本没设想我们即将开始的生活是什么样。

  现实跟我们的想象差得太远了。我们真正的生活情形是,早晨4:00天还没亮就要上工,老乡在村口敲那个大铁杠,大声喊着:“走山里喽!”(上工喽),我们一天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干到8:00回来吃早饭,当时也没手表,就看照在山上太阳的影子。吃完早饭再干活,中午就在地头吃,吃完在地头躺会儿。出了一天工,晚上10:00还要学习,念报纸,报纸是一个月前的。春天插红薯秧,冬天提粪、打坝、耪地。这地方缺水,得到二里以外的山里担水吃,我们住在山顶,干完活儿挺累都不愿去挑水,能省就省着,不洗衣服,半年不洗一次澡。吃的是玉米面团子就咸盐,就盼着过年杀猪吃上点肉。苦还不能往外说,因为我们是自愿来的,天天在日记里写要“扎根”,所谓“扎根”就是要在这里娶妻生子,我还真动过这个念头。

  生活的苦和单调,使我们备感精神生活的重要。我们最喜欢的人是邮递员,经常站在山顶上望着,盼亲人似地盼着邮递员的到来,但邮递员要翻山越岭,最快也要半个月来一次。每当邮递员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像过年似地高兴。送到的信我都舍不得一下看完,留到最苦、最寂寞的时候再打开细细品读家人、老师、同学的这些信件。

  我们几个男生相依为命就这样捱了一年。这一年我觉得所有的苦都吃过了,我特感谢迈向人生第一步时给我的这个机会,它炼就了我吃苦的毅力、忍耐力和坦诚的个性,我的团队意识也是在那时形成的。十八九岁,在人生观的形成期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是我一生的财富。那些品质我想我现在大部分还保留着。

  1977年冬天,我从同学来的信中得知高考的消息,当时我的大学梦特别强烈。我跟那些同学绝不是站在一个起跑线上。我们9个人只有3盏油灯,5人要参加考试,一人学习一小时,大家轮流。白天上工,用的是晚上的时间学,书还是我来的时候带的。后来我们2个考上了,这在知青内部展开了一场论战,说我们是逃兵,我认为学了知识还可以回来建设,当时真是准备再回来的。还清楚地记得邮递员送来录取通知书我正在地里干活,当时那个兴奋劲儿就别提了,我考上了西北大学。我拿着通知书在地里奔跑,连那只狗都跟在我身后兴奋地跑来跑去。当天晚上我喝醉了。

  临走时,村里人打着鼓扭着秧歌欢送我们,老乡拉着我的手嘱咐着“一定要回来,”我答应他们还要回来。那时对自己没什么明确的定位,只想将来回乡里当个小学老师,不知自己还能干些什么事。

  当教师、做儒商各有所得

  在西安读了4年大学,赶上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非常活跃,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我从小就具有一种叛逆的个性,不喜欢约定俗成的东西。我不喜欢照本宣科式的教学,每天提着一个暖瓶到学校图书馆看书,一呆就是一天,社会、文化、经济学方面的什么书我都看。这段主要是我知识积累的阶段。

  大学毕业我被分配到西安一个工厂子弟学校,教初二地理、初三语文、高中英语。两年后,我调回北京,在一个事业单位宣传部工作。我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回那个小山村,但我一直怀念着那个地方,后来我们几个回城知青回去过一趟,为村里捐了一所希望小学。

  机关每天一张报纸、一杯清茶的日子长了我感到厌烦,一年以后我调到北京外国语大学教公共课。我非常适合当老师,教学期间开了好多讲座,深受学生们的欢迎,我很喜欢课堂上的那种感觉,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我是不会离开校园下海经商的。

  但是命运让我下海了,那是1990年。老实讲,当时真是很盲目,心理准备也不足。我最先接触的是百龙公司的老板,他急于在北京找一个公关高手,朋友就向他推荐了我。老板头一次跟我见面就请我吃饭,让我感动得不得了。我一个穷知识分子,还从未进过那么高档的饭店,也生平头一次吃基围虾。就是这餐饭,让我心里产生了巨大落差,物质生活对我成了巨大的吸引力。那天,老板跟我谈了整整4个小时,他给我讲生产矿泉壶的意义,讲矿泉水对中国人生活质量的改变,对人体健康的好处。那时人们对矿泉水还没有认识,更谈不上使用。我是典型的“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中国知识分子,老板侃侃而谈令我跃跃欲试。

  老板虽然只有小学文化,却很会用人,他周围有一批知识分子。他把我请去作员工,我每月工资是216元。他想把百龙矿泉壶的牌子打出去,却苦于没有太多资金作广告。我为其策划了一个方案,用了20多万就把百龙矿泉壶炒红了。

  头一个方案是我利用老少皆爱看的北京电视台《今晚我们相识》节目搞了一个我们企业员工的集体征婚,这是这个节目开播以来首次以集体形式向社会征婚,20分钟的节目只花了一万元,效果特别好,老百姓都知道百龙矿泉壶这个牌子了。那时产品还没出呢。

  半年以后,我又实施了第二个方案。当时正在拍摄第一部电视轻喜剧《编辑部的故事》,由于缺少资金几乎快要停拍了。我得知后立即跟剧组谈,赞助他们十四五万,但要把百龙矿泉壶的广告放到电视剧情里面去。等到电视剧一开播,百龙矿泉壶立刻就火起来了,在100多个城市全火了,百龙矿泉壶卖疯了,那段一直缺货。

  “百龙”火了,我却想走了,我对自己每月200多元的工资心里有些不平衡。但走时我什么条件也没提,那时也不知自己所创造的这种无形资产的价值。我到了一家港资公司作市场部经理。我的公关能力、发掘市场的能力很强,业绩也很不错。我就想,干嘛替别人打工而不自己做呢?不到一年我就辞了职,自己办了个广告公司。其实,我后来才体会到,打工与当老板是两个概念,干得好不一定就能当老板,我想很多人也跟我一样有过这个误区。 

  自己当老板——大喜大悲

  1994年,我开办了一家广告公司,自己当起了老板。刚开始还比较顺,办了几件漂亮事,顶峰时达到20多人。我成功举办了一些大型活动,比如“北京白领丽人美容节”,我把各厂家与用户对接起来,活动地点选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我派员工把面值60元的票送到外企各公司,两天的会发出两、三千张,拿到票的女性白领都来了,厂家作的是专业促销,卖得很不错。类似这样的活动大大小小接连组织了多次,我准备借着良好的发展势头一举成功。可是,步子一快,就会超越自己的能力。很快,我一败涂地了。

  当年,我策划了一个“北京绅士节”,想法不错,思路较以前也更加开阔,活动丰富多彩,参会企业都是国际品牌,有五六十家,每家企业参会费几万元,地点选在金街一家五星级酒店。我发出二万张票,除了外企老板,还送往大使馆、政府机关、欧美同学会等处。那时我真是春风得意,胜券在握,只欠东风了。头一天布展的晚上,我特意给自己买了一双高档皮鞋,吃了一顿大餐,为自己鼓劲,也为自己成功在即庆贺。

  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就在这天晚上,当我的员工通宵达旦在酒店忙碌的时候,公安局的来了。通知我说在王府井地区办活动得向当地公安部门申报,而我事前没有申请,要求我停办。我一听就急了,说不能停办。对方说这事他决定不了,得上级批准。我当时在人际关系上不太明白,吵得很厉害,脑子也懵了。厂家代表很多都住在酒店里,一听不让办会了,都急了,把我团团围住。我冲出去开车转了一圈也没有打通关系。回来时厂家说你就赔偿吧。一位知名企业的公关经理哭着对我说,我刚刚上任,我们副总也刚下飞机,你这不是砸我的饭碗吗?后面的场景我真是招架不住了,厂家全都跟我算上账了,代表一轮一轮地上,他们说信不过我,不愿再跟我做了。

  深夜两点,我疲惫地躺在大堂沙发上,合上眼皮却没有一点睡意,脑子像乱麻一般理不出思绪。早上七点钟我终于想好了解决方案。但这时我却出不去了,因为酒店把我“软禁”起来了。我谎称去外面吃早点,一出门就跑回了公司。打开保险柜,我发现出纳已经把现金挪走了。我就把支票、营业执照拿上,又带了几件衣服、几个小箱子,打车直奔国贸中心一个朋友的公司。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出事了吧?”我要把支票变现,他给了我三万,我让他帮我订张去海南的机票。

  晚上6:00上飞机之前,我把公司的事都处理完了。按照商业规矩,该退赔的退赔。我请了两个忠实的员工吃了顿饭,开出支票留给他们,给他们开了工资。余下的事委托他们处理。这回我把所有的积蓄几乎都赔出去了,只剩下几万元留给自己作后路。

  这天晚上9:00我到达海口,第二天到三亚,然后马不停蹄地来到天涯海角。我站在那块巨石上,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悲伤、绝望袭上心头。我不知该怎么办,要不要从头再来。我在海南混了半年多,什么都做,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北京。

  我回来了。回到北京,却很茫然。人在绝望时往往就有投机心理,我看上了炒股,但却屡试屡败,最惨时把房子都抵押了,直到最后赔出局。我这才认识到,人得踏踏实实,不能有投机心理。我要重新站起来。我用剩的钱买了一台386电脑,开始自学编程,直到后来基本上成了一名软件高手。我自己编出程序去卖,后来又成立了“凯洛电脑公司”。再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一个道理,干嘛非得当老板?当个二老板也许更有发展。

  我终于找准了职业定位

  可能一些人跟我从前有过一样的想法,一定要创业,自己当老板。其实并非每个人都适合当老板,况且小公司风险大,在市场风浪中不易招架。我现在转变了观念,作个二老板,把生意做大,彼此双赢,你会发现感觉一点不比自己当老板差。

  初到中鸿智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时候,那时它还只是个网站,总共才几个人。当时,信息产业的泡沫状态似乎还打击着人们的思维。在这种人、财、物投入都比较紧张的状况下,中鸿要生存就要拿出真本事。我们依托志鸿教育集团的资源背景迅速展开了教育信息化产品的整合和研发。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中鸿网成为国内最大最专业的中学教育资源性网站。网站的“试卷中心”、“备课资料中心”、“智能题库”等频道已居于全国绝对领先地位。“志鸿教考资源库”、“志鸿教考资源管理系统”也已经正式推向全国市场。我们曾先后推出了几个大型合作项目,像与北京中光电信合作的“志鸿天网通”;与北大方正联手的“志鸿电子书”;与傲文英语工作室合作研发、销售的《高考英语大赢家》;与台湾金远见公司合作的“文曲星状元玑——志鸿空中学校”;与恒基伟业联袂推出的“记易宝”志鸿考试卡、学习卡等。去年年末,我们又推出了首届全国青年素质测评大赛,在大学生及社会上产生了很好的反响。   今天,看着日渐发展壮大起来的中鸿智业信息公司?就像看着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当然?要把这个孩子养大成人尚需要我和这个团队的继续努力……

  我终于找准了自己的职业定位,而且目标越来越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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