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和爱人以毒攻毒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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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刺猬的战争与和平两只刺猬的战争与和平两只“刺猬”的战争与和平

  以毒攻毒的婚姻

  见过夫妻吵架众人劝和的,有没有见过亲人朋友集体劝其离婚的?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就发生在我和饶宇(化名)的身上。

  也许因为父母太过溺爱的原因,我的个性好强、自我,甚至是自私,总是提防别人伤害我,所以隔得老远就竖起了满身的刺。生活中是这样,情场上也没有例外。曾经交往过的男朋友,只要察觉到一点点苗头不对,就会老早一脚踢开,因为我相信,不让自己受伤的最好方式,就是“先下手为强”。只要火气一上来,我就会不留余地地放狠话,并且,无论心里有多么不舍和不甘,都绝不会再回头。所以,我的爱情全是一路逆风,半路失踪。

  可这样的我,却在3年前和饶宇“直接”结婚了。就像是特快列车,谈恋爱抑扬顿挫的那些“小站”一个都没停,认识4个月就穿上了婚纱。

  饶宇是我二姨同事的儿子。当初二姨介绍我们认识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我们的个性有很多相似之处,都不是“善类”,以前脾气好的男友都被我欺负得很惨,也许“以毒攻毒”,反倒能压得住我。二姨还了解到,饶宇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他曾有个女友,后来人家骑驴找马钓上个更好的,就把他甩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沙坪坝一家餐厅,二姨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溜之大吉,剩下我们横眉冷对,尴尬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和我一样有着一双带着审视和隐藏了攻击性的眼睛。

  吃完饭我们就轻松地道别说再见,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和多余的眼神,他似乎也没有送我回家或者再联系的想法,彼此都显得被迫勉强。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们就是一类人,担心被对方撕掉面子,不如先退一步保护自己。也许个性相似就是有这点好处,不用去猜,我所想即他所思。这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只用眼神揣测较量的饭局吃过几次之后,我们就决定结婚了。其实双方都没有多少了解,也许是因为对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看得顺眼,也许仅是心情好,双方条件相当,就做了这个决定,把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吓了一跳,连带介绍我们认识的二姨,也很是不可思议,“这么快?又不是一见钟情,怎么可能啊!”

  当时的想法,反正是二姨强力推荐的,问题应该不大,就算出了什么“事故”,本人也概不负责。

  狭路相逢  谁怕谁啊

  饶宇在一场大型商场里做管理,事业小成。我们都是独生子女,他年龄只比我大半岁,坏脾气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婚礼上他的一个好朋友说他很是精明,从不让自己吃亏,有着铁齿铜牙的招牌,做他的老婆最好头顶装上避雷针。这位兄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从婚礼开始,我就有了“过招”的准备。我有自己的事业,又不靠他养活,谁怕谁啊?!

  只是没想到,较量从我们结婚的第二天就正式开场了。仓促的婚礼把两个人都折磨得很疲惫,醒来之后没人愿意下床弄早餐,最后各自去厨房自己弄给自己吃,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合租的异性发生了一夜情,之后都心照不宣地装作没事似的。婚礼上换下的衣服,在脏衣篓堆成了一座小山,可直到一周后,小山变成了大山,我们仍各自按兵不动,谁也舍不得把它扔进洗衣机。最后我一气之下,把自己的衣服分理出来,全数交给了楼下的洗衣店。

  我们“过不去”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计较这么小气的男人,连去趟银行缴电费,也会觉得吃了亏;他如果要看球赛,我就别想碰遥控器,一次赌气,我在卧室买了新电视,还是全套的环绕立体声,从此以后,这个问题上互不相干,只是暗中较劲谁的音量更大声;我们谁也不会也不愿意做饭,要么就在外“下馆子”,要么各自解决了再回家,他的观点是女人结了婚,就应该有个女人的样子,这些事本来就应该我做。既然我一直讲求独立、平等,就不应该有“老婆在上”“男人应该让着女人”这一类想法,这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刚满20岁就在父母的资助下开始创业做生意,到结婚那年已经小有成绩,我会示弱?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下定决心,对付凶恶的人,就要比他更凶恶,对付卑鄙的人,就得比他更卑鄙!

  都是“狠角色”

  不到3个月,我们的婚姻就开始了雷电交加,他有他的行事方式我有我的经验准则,有时其实是各有道理,拎开来看,我们都算蛮体面的人,但合在一起,便成了恶夫泼妇,水火不容,谁也不愿意在气势上低上一截。

  几乎每天我们都要为一些小事吵架,有时越吵越厉害到最后却忘了吵架的原因;还是新婚夫妻呢,双人床中间就隔成了太平洋,偶尔亲热的时候,上下体位也会大起争执。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就像一个自助酒店。谁也不愿意让着谁,也都自恃优秀,不惧怕离婚,但谁也不会先开口说这两个字,我们都憋上了劲,看谁先撑不下去。

  也许各自心里都有了打算,就更加不在乎需不需要讲情面,我们的每次交战,都会“雷翻阵仗”地惊动身边所有人,言语冲突、意见不合摔东西砸东西是常有的事,楼下常会有人看到鞋子、衣服、香烟这些东西从我家窗户往下面飞,但从不会传出歇斯底里的哭声,我们谁都不是在“敌人”面前示弱掉泪的人,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冷漠的对峙,有时互相都几天不回家,谁也不知道谁去了哪里,家人朋友怎么劝都没用。饶宇对我二姨说,我是个剽悍得令人发指的女人。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开门发现忘了带钥匙,我在家却就是不开门,气他为什么不肯好声好气地给我拨个电话,在客厅里冲着门酸了他几句。话音还没落,就传来炸雷般的踹门声。这一次,防盗门都被他踢变了形,那个时候又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惊动上下数层楼的邻居和小区的保安,被邻居们在小区的业主群里当谈资热热闹闹地摆谈了好半天。我们成了小区“名人”,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这幢楼住着一对强人夫妻,都是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转折

  和饶宇唾沫横飞地在我亲人间宣扬我的“恶行”不同,我是在网络上发帖控拆他的种种“罪行”。网络小姐妹们纷纷支招,一些理智的过来人会给出一些实在的建议,而有的,尽出些歪招,像给他戴顶绿帽子让他抓狂;生个别人的孩子让他瞧瞧;找好了下家马上“跳槽”……什么都有。

  与此同时,妈妈语重心长地和我谈心,说日子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就作最坏的打算吧,谁叫当时我们那么猴急。朋友们也说这就是闪婚的恶果,反正还没有孩子,早点散了也许对大家都好。

  嘴上没说,但我们心里也都有了这样的打算,双方家人在悄悄商议离婚后一些经济分配的事,毕竟都是熟人,也都了解自己孩子的脾性,长辈们还是希望好说好散。我们其实谁也没图着对方什么,就静等着协商结果。

  也许下一分钟,也许隔上一天,这样的日子马上就会终结了,双方却出奇地都平静了下来。

  很难说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那些日子,我们每天下了班就准时回家,还会在超市里买些速食带回去,自己吃一些为对方留一些在冰箱里,脏衣篓里的衣服,都一并扔进洗衣机再一并晾好。一天我买东西突然发现皮包里冒出几张商场现金券购物卡,一问,他说一直没给我买过东西,算是意思一下。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很个性地把那几张券推回他的眼皮底下,可那一刻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了一种小女人的感动,于是在自己店里给他挑了一台配置较好的笔记本换下了他用着的老款。

  这么一往来,我们之间竟有了不可思议的和谐,有时,刹那间的幸福感在脑子里划过,我甚至会想,这难道不就是我期待的家庭感觉么?饶宇一向凌厉的眼神里透出的那股欲言又止,是我的错觉吗?

  两个商人的“共谋”

  “我们的婚有没有必须离的必要?”

  这一个“议案”是饶宇提出来的,像他处理的那些商场上的项目合作案一样,我们真的开始了一本正经地探讨。换个角度说,我们都是生意人,凡事都会用利弊的观点来权衡。

  从表象来看,我们的婚姻的确很失败,一开始心血来潮以“凑合”的心态铸了错,但为什么最后又从混乱中感受到了一丝对对方的不舍?这说明,尽管我们并不是水到渠成的婚姻,却仍然有感情,要不最开始也不会凭直觉对上眼。是哪些地方这么难以磨合呢?自小养成的个性也许很难更改,但有些却是我们为了较劲而故意为之的,这些能不能为对方作一些退让改变呢?有时候明知道对方的观点想法也有道理,为什么就一定只认自己的理,就不能兼容并包呢?我们在生活中都不属于“弱势群体”,“内战”打得这么激烈,如果强强联手一致对外,那该是一个多么牢固坚韧的组合……

  这些都是我们对坐在饭桌前一项项解构分析出来进行讨论的,最后的结果是,暂停离婚,我们都试着努力一下,实在不行,再按原计划进行,至少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商人的理念,便是去尝试每一个或许会成功的可能。

  两个人的相守和错过,有时只在一念之间。到今天,我只能庆幸我们在那个马上就要分崩离析的阶段,还能那么理智冷静地像处理公事一样解剖婚姻,事实证明,我们的做法是完全正确有效的。从那天以后,每做一件事情,我们都会想起在一起讨论的那些“为什么”,都开始为对方克制自己的臭脾气和坏情绪,一旦又发生冲突事件,避开对方冷静下来就开始梳理原因寻找较为平和的解决办法。我们渐渐体会到,“尊重”这种情感,不是在比谁比谁更优秀。

  当饶宇婚后第一次带我参加他的好友圈聚会时,我竟有一种鼻子发酸想伏在他的肩头哭一场的冲动,以前我们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对方介入自己的朋友圈,因为知道谁也不会给谁好脸色。这样的突变,让亲人朋友们目瞪口呆,他们只能用欢喜冤家来总结。只有我们自己清楚,两只“刺猬”要想从战争演化到和平,“共谋”才是唯一的双赢出路。

  “个体户”的婚姻

  独家经营术

  虽然幸福的婚姻是相似的,有一定的共性,但是它的公式却不能套用每一个家庭。每个夫妻组合都是婚姻的个体户,要想让自己这家“夫妻店”恒久强固,就得在琐碎的生活中打磨出一套独属于彼此的经营术,善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找准只属于对方的咬合。这就是“磨合”。一个把两种性格脾气不同、家庭出身不同、生活习惯不同的人硬塞到一个屋子里相互适应的过程。

  多年后,这个过程会成为一种习惯,一种能让彼此都舒服的习惯。婚姻中彼此在不断暴露真相,人的缺点会在对方瞳孔的放大镜下夸张地显影出来,当“原形毕露”之后,仍然没有触及无法消化的原则问题时,也许有比“一拍两散”好上数倍的可能,在试探中根据动态不断调整双边关系,“此路不通”时商计着换条道走,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小桥流水,曲径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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