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婚期将近 准岳父母却突然变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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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习记者 毛韶华

  【倾诉者】佟宇 男 21岁 美发师

  【时间】2009年8月28日

  【地点】比萨利意式休闲餐厅

  佟宇的故事,相对于他的年龄来说,发生得太早了。也正是年龄问题,成为他与兰幸福生活的绊脚石之一。在他和她生活的那个地方,婚姻大事的发言权基本上还是掌握在双方父母手中,假如有一方的父母坚决反对,那么结局, 难免会是遗 憾的。

  一杯温水,给了我贴心的感动

  2009年春节前后,我在山西运城的一家发廊实习,刚去那边,和大家不太熟悉,一般我都是默默地干自己的活。

  第一次参加店里的会议,大家都端着自己的水杯坐在那里等候,我放下手里的工具也过去坐下,这时,一个女孩拿纸杯倒了杯温水给我,说,忙半天了,喝点水吧。我抬头,看到一张特温暖的笑脸,这笑脸的主人就是兰。

  兰是店里的收银员,原本我们没什么交往。但从那以后,我就常忙里偷闲找她聊天,她是个温柔细心的女孩,和她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很自在。实习的那段时间,我知道,我们对彼此都很有好感。

  那时,我父母刚好也去了运城,我曾带兰见过他们。刚开始,他们不太赞同我和兰交往,觉得她年龄不小了,还只是在发廊做收银员,好像没有什么上进心。于是在言语中,也带出来了点这样的意思,但兰是好脾气,从来都只是听听,什么也不说。后来又见了几次面,每次兰都特勤快地帮我妈干这干那,又是炒菜又是擀面条,甚至还帮我妈洗衣服。爸妈就觉得,这年头,这么勤快懂事,什么家务活都会干的女孩不多见了,挺难得的,也就默许了我们的交往。

  情投意合,以为幸福从此开始

  实习结束,我回到郑州开始正式工作,这期间,我们仍然保持着联络。一个月后,她辞去了那边的工作,来郑州找我了。我老家在周口,自己在郑州打工好几年,兰比我大六岁,特别会照顾人。自从她来郑州后,我没人管的单身汉生活就结束了,她把我们住的地方打扫得干净整洁,每天都做好可口的饭菜等我回来,十分体贴,我俩仿佛小夫妻一样,过了两三个月的幸福家庭生活。

  两三个月后,兰突然发现,她怀孕了,我特别高兴,她却心事重重。因为之前在运城,她就告诉过我,她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当时的原因是,两家离得太远了。我安慰她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我们好好生活,我想父母最后总是会尊重孩子的意见的,看我父母不就是逐步接受她的吗?

  请好假,带着不安的兰,我们先去了我父母那里。得知兰怀孕的消息,父母也挺高兴,一边做各种营养的饭菜给兰补身体,一边和我商量,尽快去兰的家里提亲。

  诚意提亲,屡遭对方家人拒绝

  没多久,我便和家人一起,带着礼品,来到兰家提亲。第一次提亲,兰的家人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说考虑一下这件事,让我们先回去。

  然后,兰的母亲打电话给她,说身体不舒服。兰是个孝顺孩子,立马决定回家探望,但是就从这次回家,她家人就没再让她出来过。

  过了几天,我们请了个媒人,再度上门提亲,兰的家人先是直接回绝,后来又说,要是我们能拿出10万元的礼金,这事还有商量。10万元,对于我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尽管我父母也是做小生意的,有点积蓄,但老家才盖了房子,花去了大半。我们只好央求媒人一起,去兰家再商量商量,看礼金能不能少一点。他们从10万元降到5万元,我家还是觉得比较艰难。后来一再讨论,兰也数次哭着告诉父母,她非我不嫁,况且现在还有了孩子,得为孩子考虑。终于,双方敲定了2.6万元的礼金。

  本以为,事情从此能顺顺利利,可没想到,这只是刁难的开始。

  敲定礼金数目后,订婚和结婚的日期也随之敲定了。因为兰怀孕的缘故,我们把日程排得很紧,订婚和结婚日期也就定在谈妥之后的次月。我们回家准备一切事宜,兰留在她家等候。当我准备得七七八八,高兴地和兰联系,打算跟她汇报一下进度时,她的电话却打不通了。打到家里几次,总说她不在。我不放心,跑到她家,她家人的态度又变得很冷漠,也不怎么理睬我,只说她有事出去了。我前后去了三次,都没见着兰。

  有一次,兰的嫂子对我说,你别忙着找她了,你们赶紧把礼金拿来吧,我给你个账号,你直接打卡上。我回家告诉父母,他们都觉得不妥。按规矩,这礼金得当着媒人的面儿,由男方家人直接交给女方家人,算是一个程序,也算是个证明。直接打卡上,谁知道算是给的哪门子钱哪?于是我们迟迟没打。她嫂子又催问了一次后,我爸带上媒人又去了她家,并叫上了他们村的支书。这次谈完,她家人倒不提打卡的事儿了,不过也表示出,对我的不满意,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年龄太小。现在是一腔热情地要娶他女儿,等过几年,他女儿老了,而我还正当年轻,怕我对不起他女儿。所以要的这个礼金,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为了给女儿要个保障。另外,她妈妈提到,觉得我们两家离得太远,婚后希望我不要回郑州,还是在运城工作,以后过年过节了,也在她家过。我当然不同意,平时老在外面跑,过年过节,我还是想回老家陪家人的。关于在哪儿工作,我也是觉得在郑州比在运城有更好的发展。听到我的回答,她妈妈很不满意。

  约定的婚期,一天天近了,可我在白天依然联系不到兰,只有每晚11点之后,她才敢接我的电话。问她原因,只说白天忙,不方便说话。问她身体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了,她就支支吾吾,一再搪塞。跟她家人联系说送礼金的事,她家人也是找各种借口不让我们去。

  这期间,刚好赶上她父亲生日,我又是买蛋糕、礼物,大包小包地赶去贺寿。可人家,东西照收,冷脸照给。我真是纳闷,都说好的事情了,马上就成为一家人了,为什么一直要这样?只有我和兰,还有她妈妈在屋里的时候,我问起送礼金和婚期的事情,她妈妈透露出想让这一切都算了的意思,我大惊失色,急切中,甚至跪下来求她妈妈,兰哭着拉我起来,而她妈妈只是说,那再和她父亲商量商量吧。

  心灰意冷,单方面的坚持太累

  事情就此搁置,我也只得先做回郑州工作的打算。曾经为了追随我,不惜舍弃工作的兰,这时却说,父母养育她多年,现在年纪大了,没有他们的首肯,自己不能跟我一走了之,那样太不孝顺。况且嫂子对妈妈也不好,就这么走了她不放心。

  一个人回到郑州,这么多天了,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看到一起生活过的房间里,处处有她的痕迹,心里更加难过。我们还是只有每晚11点后才能通个电话。有一天我和朋友谈心,喝多了酒,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问起孩子的事,一时心急,对她大声嚷,你家人这么不看好我们,肯定也不稀罕咱的孩子,在家也没让你吃什么好的吧?一定不如在我家时我爸妈那样尽心地照顾你。谁知道,这话刚好让她嫂子听见,她嫂子一把夺过电话,对我就是一顿臭骂,质问我是不是怀疑他们虐待兰,说我管不着什么的。

  本来白天总是找不到兰,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儿,这次争吵后,我一再追问兰孩子怎么样了。终于,她承认,农历七月初七那天,她在家人的陪同下,去做了流产手术。电话里,她一直哭,说不是故意去拿掉孩子的,是在外面被车子撞了一下,意外流产的。听到这消息,我彻底绝望了,尽管我相信,兰不是那种会亲手扼杀孩子的人,但孩子真的没有了,这是事实。

  孩子没了,兰和我在一起的希望看来更渺茫了,无奈中,我曾有过轻生的想法。也发过带有这种倾向的短信给兰,算是对她的告别。她担心我会做傻事,一方面联系了在郑州的我的大舅,到店里劝我。另一方面,发短信告诉我,假如我不在了,她也会追随我而去……大舅连着来店里劝了我好几天,甚至晚上有时也陪着我,那些过来人的道理,我渐渐听进去了,而且,我也确实担心兰会真的学我做傻事。我告诉她,事已至此,大家以后都好好生活吧。如果她家人转变态度,我不会介意孩子的事和以前的事,我还是依然爱她,等她来,等着和她成立家庭。如果她家人还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们也都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最近几天联系兰,她还在医院休养。兰说她父亲就是这样一个顽固的人,平时不多言,但只要自己认定的事儿,旁人就很难说服。她父亲觉得我年龄小,家离得又远,人又老在外面漂,总认为把女儿交给我,就是被我骗走了。所以我俩的婚事,还是遥遥无期。

  兰不敢和父亲抗争什么,因为她从小听话听惯了,性格又那么柔弱。

  我俩给对方了一个等待的期限,就是到今年年底,假如还是现在的僵持状态,那么就放弃。到明年,我们各自重新开始,重新出发。

  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不管做什么事,相信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好。但是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断能力,父母是否应当把事情的决定权交还一部分给孩子呢?毕竟,您不能主宰他们的一生。而他们,也需要通过不断的自主判断来决定事情,来磨练应对生活的能力。即使有些判断和决定是错的,业已成年的他们,也会有一定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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