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唐璜(唐璜是否是拜伦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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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唐璜(唐璜是否是拜伦式英雄)

关于唐璜是否是拜伦式英雄这一问题一直存在着争议。较早的研究如王佐良在《唐璜》译序中曾明确表示“他甚至不是一个所谓的‘拜伦式英雄’,因为他毫无那种忧郁、厌世、不胜其天人之悲的气息。”而随着研究的深入,对于这一观点也有了新的补充,例如倪正芳就认为他认为“唐璜与‘拜伦式英雄’的血缘关系还在,只是唐璜的性格更复杂,形象更丰满。”而我个人认为唐璜不是典型的拜伦式英雄,但二者身上拥有的相同特质也使得唐璜更像是未长大前的拜伦式英雄。

唐璜与拜伦式英雄的不同之处

拜伦在《唐璜》之前曾写下《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东方叙事诗”等作品。本文所涉及的拜伦式英雄便是以恰尔德·哈罗尔德为雏形、以“东方叙事诗”中的主人公们为典型的一类。根据定义可以简单的归纳出拜伦式英雄的特点:他们“蔑视文明社会,具有强烈的个人主义、无政府主义的反叛热情,他们往往为个人自由、爱情幸福而奋斗,他们傲视孤立,行踪诡秘,脱离社会,奋斗没有明确的前景,最后遭到失败或死亡。” 从定义中我们可以很明显的发现唐璜与拜伦式英雄的不同之处。

首先,唐璜在整部作品当中更多的是处于一种被动、妥协的地位,这与拜伦式英雄身上勇敢反抗不妥协的精神形成鲜明的反差。典型的拜伦式英雄,如《海盗》中的康纳德,他作为一名叛逆者,在社会的逼迫下当上海盗,以此来向社会宣告自己的不满,他迷信个人反抗。但唐璜则相反,他更多时候屈服于自己的情欲,如在与朱丽亚、古尔佩霞、卡萨林的关系中,他作为一个被引诱的对象,无力去反抗。但也许会有人认为唐璜的风流韵事恰恰是其对于传统道德秩序的反抗,包括他拒绝吃人肉,拒绝了古尔佩霞的求爱,救下了小莱拉,这些都可以看作他妥协下反抗的影子。但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种有意识的反抗,只是一个生活在社会中却又未受社会影响的小孩子单纯地在表达自己对于某些事物的喜恶,仅此而已。

唐璜是否是拜伦式英雄?

《唐璜》中的情节:海上遇难

例如在写道船上的人要吃唐璜的老师时,唐璜拒绝了:“对于荤腥的肉食不那么嘴馋”,“不致于感到食欲有所增进”。对于吃人,文中只是强调他并不是很有欲望。文章将落脚点更多地放在欲望上,即人在面临绝境时的本能。他不吃人更多地只是单纯地出于本能的不喜欢,如果要说是对于这种没人性行为的反抗似乎就有点夸大。

除此之外较大的不同就是唐璜身上热情天真的气质与拜伦式英雄身上独特的忧郁气质。拜伦式英雄往往都是孤高的、蔑视一切的,他们由于对社会充满怨恨而脱离社会,过分孤独,没有明确的目标,因而显露出一种忧郁的气质。如《莱拉》中的莱拉。“他的心原为爱情而生,却字同年就枯萎了。他既深深地渴望着青年的幻想,又清楚地懂得这些幻想的愚蠢。” 明知是幻想,却依旧渴望着。他们更多地是受社会影响不断付出成长的代价而最终走向死亡的结局。

但唐璜很明显,就目前已有的内容来看,从开头到结尾他都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的所有的选择似乎都是凭借着孩子的天真浪漫。开头他受朱丽亚的引诱堕入情网,后来他受各种各样的女人引诱堕入情网,甚至于他的面容依旧保持得像个孩子。拜伦式英雄在受社会的影响后显露出忧郁的一面,但唐璜却是在社会影响下少见变化,依旧保持热情与纯真。

唐璜与拜伦式英雄的血缘关系

“拜伦式英雄“和唐璜身上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自传性。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拜伦的影子。例如,作为拜伦式英雄形象的雏形,恰尔德·哈罗尔德与拜伦一样是一个”对资产阶级社会怀有不满的贵族阶级的浪子”,这两个上流社会的叛逆者沉溺于独来独往的个人世界,哈罗尔德身上孤独、忧郁的气质正是“戴着面具的拜伦自己”。而如果说在拜伦式英雄身上看到的是拜伦的几个方面,那唐璜身上所展现的则是一个更加全面的拜伦。 从这一点来看,唐璜和“拜伦式英雄”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具有拜伦的特征,因此二者之间绝不是可以简单割裂的关系。二者身上有着共同的文化符号——浪漫主义理想。

唐璜是否是拜伦式英雄?

拜伦

首先,二者都展示出了对自然的崇尚。浪漫主义者往往都喜欢讴歌自然。例如恰尔德·哈罗尔德就是一个在自然中徘徊游荡的人物。他的孤独在社会中无处安放,所以也只能寄托在自然之中,在自然之中表达自己与世决裂的决心。而唐璜对自然的崇尚则可以从他漂泊到海岛上,遇见海黛的情节中看出。作者将理想爱情的背景安放在自然空间中,使之成为爱情滋长的土壤,让爱情的产生与高潮都显得如此自然而美好。

唐璜是否是拜伦式英雄?

唐璜与海蒂

其次,二者身上都具有对传统道德观念的颠覆。在《海盗》中的康拉德:“他遗留下一个名字,/给后来千秋万世,/只有一种美德,/却又一千种罪恶”;哈罗尔德“整个儿沉湎于花天酒地”,来往的“除了几个情妇和一圈好色的伙伴”,“还有大大小小恬不知耻的酒糊涂”;曼弗雷德与自己的妹妹相爱乱伦……在拜伦式英雄身上体现着种种不道德的行为。而在唐璜身上也是如此。尽管唐璜的母亲“在他身上尽力压灭天性”,但唐璜却依旧与有夫之妇相爱,被迫逃亡。即使站在今天的角度这些人物身上都有着与道德相悖的品行。但这些非道德行为的背后却有着对传统道德的否定。当然,这种否定只是我们加之于唐璜身上的,却并非是唐璜的自主意识。

同时,二者身上还具有鲜明的“自我”色彩抑或可称之为“自然”。这种自我色彩与上文提到的对传统道德观念的颠覆是一致的。拜伦式英雄身上的自我色彩体现在宁愿在自然之中漂泊也不愿回归社会,他不与人群为伍,在自然中向世界反抗,保存自我,这也表现为什么他们往往都是孤独的。而唐璜身上的人性即自我则反映在他丰富的情史上。尽管这些情史有的是不道德的,但其中的细节却也恰好反映出他的自然的一面。他就像“一个冲动的事物,一个歌唱的孩子“,他有“一大堆庞杂不清的耀眼的罪过”,有“装扮得那么美丽而把人蒙住的放荡”,但他不会矫揉造作,不受世俗道德的约束,只顺着“自然的本性”行事。他们都是在对传统的颠覆中实现自我个性的自由。


唐璜与拜伦式英雄身上都有着浪漫主义者的烙印,都寄托着浪漫主义理想,但唐璜更为纯粹,他几乎不受外界的影响,一直像个孩子一样纯真,而拜伦式英雄则更像是社会现实中的浪漫主义者,在社会的影响之下,一步步地走向灭亡的结局。同时,应注意到随着叙事的推进,我们会很明显的发现“我”的比重正在逐渐压倒唐璜,因此,唐璜作为一个未完结的人,他的身上似乎已经展示出了拜伦式英雄的某些特质,但其最后是否会像拜伦式英雄方向发展也随着故事的未完结而留下无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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