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访戴(王徽之雪夜访戴逵,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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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访戴(王徽之雪夜访戴逵,兴尽)

中国的文人情怀,王徽之雪夜访戴逵,兴尽,望门而归!令人神往

文/卢秀辉

戴逵(326-396 ),字安道,谯郡铚县(今安徽濉溪)人,居会稽剡县(今浙江绍兴嵊州市)。东晋著名美术家、雕塑家。

中国的文人情怀,王徽之雪夜访戴逵,兴尽,望门而归!令人神往

戴逵的祖父戴硕,有功名,或因官位不显,又或很少参与政坛活动,以至史料不载,只遗姓名而事迹不详。

戴逵的父亲戴绥,在东晋朝廷做过金城太守,有一定的名望。戴绥虽为一郡之长,领有二千石官俸,然在门阀林立的东晋,其社会地位并不算高。依此而论,戴氏家族只能说是一般的士族。戴逵虽出身官宦人家,但并没有煊赫的家世,西晋永嘉之乱后,戴逵的父亲戴绥带领全家迁居东晋都城建康(今江苏南京市),戴逵的少年、青年时代就在那里度过。戴逵成年之后,迁居到了剡县,一直到老,他的儿子戴勃、戴颙也都居住在剡县。

余年少时,读《世说新语》,至: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仿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十分神往,王子猷是谁,真是个随性而为的人啊。戴安道是谁?令人雪夜想见,是个多么有能耐的人啊。

人的兴趣就是因为疑问而起的!越是无知,疑问越多;疑问越多,越是好奇;越是好奇,越是求解。

王子猷,是王羲之的儿子,王徽之,子猷是他的字。

戴逵是一名画家。他和谢安、王羲之、顾恺之是同时代人。戴逵与别的画家不同之处,在于他博学多才,善鼓琴,工人物、山水、雕塑、书法,最大的不同,是一生不仕。他的不仕,不是没官做,而是太有官做了,他是南渡士家,为皇权欣赏,为士林器重。

戴逵的老师叫范宣,陈留人,朝廷数次辟征而坚辞不就。戴逵跟随先生读书时,“范读书亦读书,范抄书亦抄书”。范宣也很器重他,认为他具“治国平天下”之才。先生对戴逵游山逛水,习书作画,深不以为然,认为是浪费时间。他对戴逵说:“你应抓住大好时光,认真学习,深明经义,你要做治国安邦的人物。书画,雕虫小技也,不值得为此花费精力”。戴逵默不作声,几天后,交给先生一幅《南都赋图》,先生观后,很为震撼。把张衡笔下的南都繁华,一时尽现。从此,师生二人读书之余,以作画为乐。随着师生感情的加深,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多,先生更加器重戴逵,他自作主张的把侄女许配给戴逵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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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望访戴图

戴逵和王徽之一样,是个任性的人。武陵王司马晞官任太宰,在当时很有官望,他想听听被人鼓吹的戴逵的琴声,想欣赏清韵之声,就派人召他,戴逵拒绝了。司马晞想想,可能礼数不够,就请了戴逵的朋友,带着厚礼,再去请他。戴逵素不喜司马晞,没有学识才能,还要装小资,一个只会习武练兵的粗汉,听什么琴?想到此,戴逵深以为耻,拿出古琴,当着朋友的面,将瑟砸碎:“此琴亡也!我戴安道不是伶人”。戴逵不怕司马晞报复吗?魏晋人讲风度,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自会忖度。

而戴逵的兄长戴述也能鼓琴,与戴逵性格不同。《晋书·戴逵传》载,太宰司马晞“闻其善鼓琴,使人召之。逵对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晞怒。乃更引其兄述,述闻命欣然,拥琴而往。”戴述听到司马晞召请,欣然而往演奏。

当时人有个不说破的规矩,见什么人就谈与其身份相符的内容。比如,谢安去见戴安国,会谈什么呢?谢安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官至宰臣,谈笑间,让儿郎辈以一敌十,打败了苻坚百万大军。谢安听说戴逵的名声,便想亲自见识见识他的才能。知道了戴逵从剡县过京师,谢安专程去看他。二人一见如故,谈笑风生,从诗文谈到书画,从书画聊到琴事;从琴事又及六艺,甚为投机,相见恨晚。戴逵与谢安谈论愈妙,越“不露吝色”。直至红日西沉,谢安才辞别。当时风气,宰相会客,不问政事,对方必不开心。而宰相只和庶人、伶人才不论政事。戴逵的朋友认为谢安轻慢了他。而戴逵不以为意,反而更仰慕谢安的才学。谢安与戴逵此次见面一叙,“悠然知其量”,为戴逵的博学多才而赞叹不已,两人互解互慕。

戴逵另一位兄长戴逯,追随谢玄破苻坚,“以武勇显,有功,封广陵侯,仕至大司农。”《世说新语·栖逸》记录了谢安与戴逯的一段对话:“戴安道既厉操东山,而其兄欲建式遏之功。谢太傅曰:“卿兄弟志业,何其太殊?”戴曰:“下官‘不堪其忧’,家弟‘不改其乐’。”当谢安问戴逯:“你们兄弟俩的志向。事业,怎么差异这么大呢?”戴逯坦承自己与戴逵志趣不同,并推重弟弟颜渊式安贫乐道的高尚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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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张渥《雪夜访戴图》

戴逵善择友,注重对方才性。《世说新语·雅量》注引《晋安帝纪》云:“(逵)多与高门风流者游。”《栖逸》篇又注引《续晋阳秋》曰:“戴逵居刻,既美才艺而交游贵盛。”与谢安、王徽之、王珣、郗超、庾稣、支遁、慧远等人都有交往。戴逵虽然生性淡泊,不乐当世,但也是食人间烟火之人。他平生,与儒宗、名士、佛僧、居士皆有交游。

魏晋南北朝时期,虽然社会动荡,但是,却出现了艺术的高潮期,无论是诗歌文赋,还是琴棋书画,都达到了一个不可复制的高度。文学上,建安文学、陶渊明、谢灵运、南北朝民歌。诗歌完成了古诗从四言,五言,骚体到七言诗的过渡;书法上,出现了井喷式的优秀群体,影响至今,无法超越。自魏晋南北朝后,书法上叩问晋人,已经成了金科玉律;音乐上,更多的引进了西域乐器,并改编了它们;绘画上,更是具有浓郁鲜明的个性特征,让世界仰慕;而艺术的审美方面,其思想至今笼罩中国,深入中国人的骨子里。而《文心雕龙》不仅成为文学的审美圣典,也成为其它艺术门类的必读教科书。戴逵、顾恺之就是此时中国绘画的旗手,王羲之、王献之代表着中国书法的高峰。

唐代张彦远认为汉魏以来的佛像,皆由于“形制古朴,未足瞻敬”,直到戴逵一改前人,对古制造型进行了全新的改革,以“动心”为审美,用“塑形”为手段,创造了佛像的亲和度和庄严度,使宝相深入人心。开启了后来曹仲达、张僧繇的造像人物的画风。而由戴逵开创的佛教造像,直至现在,仍然具有极强的审美感动力。戴逵在南京瓦棺寺作的五躯佛像,和顾恺之的《维摩诘像》及狮子国(锡兰岛)的玉像,共称“瓦官寺三绝”。几乎同时期,戴逵还发明了脱胎造像的技术。

与戴逵最近的是南朝齐人谢赫,他在所著《古画品录》中称赞戴逵领袖画坛。据唐人张彦远《历代名画录》所载,戴逵的人物画、肖像画在唐代,还能见十余幅。

戴逵无论画法、韵味都能独领风骚。他所画人物,对后人影响极大。他的人物画莫不形神兼备,个性鲜明,神态逼真,各尽其妙。所画山水,情景交融,令人神往,把古代绘画中的现实主义表现的淋漓尽致,成为后人学习的极好典范。顾恺之,就是戴逵的最重要的粉丝,他十分钦佩戴逵的才能,在戴逵的人物画基础上,将他的绘画风格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国人物、山水、佛仙、禽兽等题材,画法技艺臻于完善,正是由于这些领军人物的不懈努力。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中国艺术,处于世界之巅。顾恺之在他所著《魏晋胜流画赞》中,收录了戴逵的五幅作品,《七贤图》、《嵇轻车图》、《嵇兴图》、《陈太丘二方图》和《临深履薄图》,称赞他的作品世人“莫能及之”。

戴逵有二子,长子勃,尤善画山水,被赞誉为“山水胜顾(恺之)。”李嗣真《续画品录》将他列入下品下,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载其传世绘画作品有六幅。次子颙,“以父不仕,复修其业,父善琴书,颙并传之,凡诸音律皆能挥手。”戴颙自小就参与父亲的佛像制作,宋世子在瓦官寺铸了丈六铜像,铸成后观者都觉得脸面瘦了,工人无法改治,请戴颙前往修治。戴颙看了后说:“非面瘦,乃臂胛肥耳。”然后减臂胛,瘦患即除,众人无不叹服。

兄弟二人并学琴于父,“父没,所传之声不忍复奏,各造新弄,勃五部,颙十五部,颙又制长弄一部,并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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