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的名言(保尔最经典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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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尔的名言(保尔最经典的一句话)2021-06-26 10:22·法商天下

越过知天命之年,回首以往,曾经的穷困和感动总是挥之不去,而向着美好,自强不息,总在砥砺自己,温暖我心。

1978年春,全国科学技术大会隆重召开。沐浴着这份阳光,我所在的关中东府组织了难得的中小学生夏令营活动。什么是夏令营?我浑然不知;那时候熟悉的莫过于背个书包天天往返的村办小学。

郭发红作品:一切会好起来的

学校在村的东南角,除了砖砌得巍峨般的门楼外,四周是土打的墙。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级一个班。老师都是村上大人,很敬业很严格。我上四年级时,祖父给学校做工,主要是烧开水、收拾厕所。开水好了,祖父便扯开嗓门:“灌水了——”一个同学“吃错了药”,骂道“驴叫哩!”我立即扑了过去,愤然和他扭打在一起。而爷爷收拾厕所我是极不情愿的。厕所在学校的东南角,偌大个土场,真是大家“自便”。所以,爷爷要从校外拉土进来,然后将土覆盖上,再清理成堆,等放学后,一律用架子车拉走。爷爷上了年纪,走路有点瘸拐,身板也显佝偻。我忍不过,低着头着忙地给爷爷推着车子。但我很怕见到同学,也不愿被老师看见,我便不停地唠叨和抱怨。爷爷终于在暑假前放弃了这个又脏又累的活。也就在这个暑假,班主任老师把我带上自行车,径直奔县城而来。

走前,爷爷塞给我壹元捌角钱,叮咛着不要乱花。我这次去,就是参加了夏令营。活动持续了半个月,每个学生要交一点伙食费什么的,我委实记不清了,但不会超过壹拾伍元吧。正愁着,我碰上一个亲戚,借了自己从未拿过也见得极少的一张拾元钱,一直维系到我回家(夏令营给我优惠收费啦)。这次夏令营,我吃了从没吃过的好饭,坐了从没坐过的车辆,去了压根儿也没有想象过的地方。我甚至半个月来,一点也没有想家的时候。我兴高采烈,沿着乡镇通过村庄的干渠行走,试着唱着刚学会的一首歌。忽然,后边有人喊:“这娃是不是耍杂技的?”我回过神,注意到是渠边田耕的大人在朝着我问话。我感到好笑,大声回答:“我不是!我是夏令营回来的!”我将“夏令营”三字音拖得长长的,估计他听不懂。因为,起初送我去县城的班主任老师也搞不清“夏令营”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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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生长的地方。听大人说,我们这个地方一马平川,算是关中平原吧。后来,我学到一个成语“一望无际”,并极快地在作文中应用,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再后来,我的学习日渐见好,终于名列前茅,才有了这次难得的“夏令营”。其时我12岁,个子低,背个叠得如豆腐块的粗布单子,用麻绳系住,上面反扣上新买的脸盆,飘飘然回到父母早晚都在村头翘望徘徊的家中。

以上记忆,给了我的,有自豪的成分,那就是全乡小学一个名额的夏令营指标让我占去了;但更多的是埋藏内心深处难以名状的痛楚,也许是“家穷”吧。由于家穷,爷爷72岁尚在学校做工;由于家穷,自己即使载誉而归仍被人以为是“耍杂技的”;由于家穷,那么多丰富多彩的世界自己却才沾了个边。总之,家穷是积淀在我幼小心灵中的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家穷教我自卑,从没有昂首阔步的时候,更不能大胆地去和别人讲话。

1981年秋雨中,我步入距家七里路的四县庙初中,背馍,住校,一晃三年。

中考报志愿,我犯了难。首先是数学老师史进孝坚决反对我报中专,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他在课堂上一反平和常态地讥讽我是鼠目寸光。老师气愤地以一个先前从四县庙初中毕业、上了高中后又考入著名大学的学生为例,说我报中专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史老师早先做化学实验时,失去了一只眼睛,后来转代数学课,他的敬业认真精神总是让人钦佩。然后就是班主任刘振亚老师,他给我们带语文,经常拓展我们的知识面,也讲他打篮球和走南闯北的一些事。他建议我,第二志愿应报渭南地区的重点高中——瑞泉中学,而不是离家十里的下吉中学。我当时执拗负气,其实什么也不懂,说白了,就是个十六岁的农村娃,生瓜蛋子一个。刘老师不管这些,他半夜就替我改了志愿,将瑞泉中学填到了第二志愿。

但主要问题还在第一志愿。犹豫间,我见到了风尘仆仆的王茂元老师。我父亲和王老师上过一个学期的初中,后来父亲因家里地多而被我爷爷强迫辍学了。王老师也带数学课,讲课有书无讲义——早已滚瓜烂熟了。还有就是他冬天常穿老棉裤,裤带不小心就露到了外面,若不是他口若悬河地讲课,外人还以为他是老农呢。王老师压低了声音说:“好我的娃哩,你没看你大有多恓惶,赶紧考走了算了。”家里的拮据困难,王老师想必清楚。我心一酸眼一热,那就这样吧。其时我不明白“时也命也”,也不懂得“选择”的重要性,只是模糊地以为,人穷志短,别无选择。至于报中专还是中师,带音乐课的美女老师委婉地建议,报中师稳当,只上三年;中专分数线高,咱们四县庙两年都抹光串子了(当时中专和中师只能选一,中专一般是四年制)。我又眼前一热,慷慨激昂表决心:“我报中专,一定要为四县庙争光!”后来我幸运地考入中专,跳出了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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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头看,这个短平快的“中专”模式,对一个人的后续发展影响极大。柳青《创业史》中讲:“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路遥是将这段话写在了《人生》的扉页上。我必须学会遗忘。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再说哪有好事都让你占全呢?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中,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调查人员来到家里,他佩带证照,温文尔雅,略显肥胖的身躯平添了许多敦厚。他拿出一叠纸,认真地与我核对姓名和具体住址后,铺开一张表格,他问我答,再由他填上去。“文化程度?”“中专。”他疑惑再问,什么中专?我以为调查工作还挺细致,就欣然作答“初中专”,并补充说,是初中毕业直接考的,学制四年。他更困惑了——没有这个档啊?表中“文化程度”的设置是:初中、高中、大专、大学、研究生。也许调查员看我也犯疑或者面有不悦,遂温和地说,我们住一个社区,关系不错,我就给你填上“高中”吧。我沉默了,房间也顿时寂静起来。再后我请他喝茶。我承认,我感到了惴惴不安和茫然若失,似乎自个已被历史遗忘了,竟还在自鸣得意!在这个温良敦厚的调查员面前,我刚才的狗尾续貂般解释倒像是扯了个弥天大谎似的?

人生如茶,波澜起伏,这个短平快的“中专”教育,俱往矣!一掠而过的不安与失落之后,我的内心坦然而欣慰,因为我完全释怀了,那个穷迫、憋屈、无奈,或如同村仁兄张锋所言的“青收一代”(指麦子黄熟之前便被收割了)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这难道不是你我所愿,不是巨大的进步吗?

90年代初期,我工作的事业单位推行企业化改革,即走“关停并转”的“转产”之路,没有了计划任务,全凭自主经营。大家习惯了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工作,突然一下子要自个下海去闯,感到无所适从。不久单位经营坠入低谷,职工仅发一点基本工资。妻子休产假带孩子,月补贴50元。我作为单位宣传干事,月薪155元。又赶上面粉涨价,一家三口在市区又该如何生活?我犹豫再三,终于迎着春日载阳,硬着头皮回到老家背面以维持生计。父亲赶紧装麦磨面。我说,咱们不养牛了(农业生产基本依赖机械化),就不要多留麸皮,还是多留一点面吧。父亲诧异地看着我——曾让他骄傲的长子,现在又是灰头土脸的不堪。父亲没有叹气,而是早早地收了面,他实在不忍心再让我去吃当年曾吃过的黑馍。父亲一边装着比往日更白的面粉,一边自言自语,又像是鼓励着我,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兄弟推着自行车送我去搭班车,自行车后座搭着那袋温暖如初的麦面。兄弟二人一路走着,任凭迟迟春日慢慢地滑向西山里去,还有那一阵和暖的风儿变得凉爽了,轻轻拂过面颊,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想当年我身材瘦削但学习成绩好,兄弟膀大腰圆却总是逃学,后来老师批评他,让他以我为榜样。兄弟憨厚一笑,竟呛老师一句,我劳动供我哥上学,这不是我爷过年写在门额上的“耕读传家”吗?老师无语。当我把约摸四五十斤面粉扛到班车上,再挥手看见憨厚的兄弟倚着自行车在仰头张望时,我不禁泪如泉涌。这是耕读传家吗?这是跳出农门吗?自己学校毕业了,分配工作了,成家立业了,还要回老家拿面,依靠父母兄弟贴补,我无能啊!女儿尚在咿呀学语,难道我就一直“等靠要”吗?我才二十六七岁啊,这是人生多么灿烂的年华!过去计划经济,市场不活,人事冻结,现在有政策给支持,我干嘛还要墨守成规?保尔·柯察金的名言“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激励着我,养家糊口的责任逼迫着我,随后我离开了机关,离开了“一次分配定终身”的事业单位,持续打工,去奋力开辟属于自己的长征路,我坚信父亲说得对,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1994年夏,我投身桥梁施工,月薪300元。我的工作有三个特点。第一,自己就是民工;第二,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两班倒;第三,干活是拉铁制架子车——车轱辘间距2米,装的是从地下挖上来的砂石泥水。体力活连轴转,我累倒在河滩烂泥边的草丛里,几只青蛙陪着我呼吸,孤零的星斗恻隐地在注视于我。露水湿了我的脸,湿了我的眼。

千禧年之前,我又一头撞进公路施工,不同的是给个体老板打工。老板爽快,很快给了我“项目技术负责人”称号,对外宣称“郭工程师”,简称“郭工”。其实我的专业技术差强人意。但人都好面子,也喜欢被人恭维着,我就满心欢喜地进入工地。月薪1000元。炎阳当头,白(灰)气冲天,我在数公里的道路上来回穿梭,至今肩背上留下了永远的印记,那就是让阳光和白灰灼伤的。有一天,我的一个当监理的朋友看到我,大吃一惊,直喊到:“发红啊,你怎么发黑了!”我无言以对,我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又有谁能真切地帮到自己呢?随后铺设路面,材料是沥青混凝土,俗称“黑色路面”。我当时留有感言:我是站在了黑色路面的中间,向前看和向后看,路都是黑的。

打工路上,有艰难,有心酸,更有喜悦和吟唱。

我是幸运的。在我不惑之年、工作二十年之际的2008年,我与几个良师益友结伴而行,在西安成立了一家工程设计公司。公司在岗员工较多时达到60人,大多为专业的设计工程师,还有一些刚毕业的研究生和大学生。公司组织大家培训,体检,旅游,更多的是忙于项目业务。看着大家把一张张蓝图变成工程实体时,看着大家拖家带口、呼朋唤友纷纷聚集时,我倍感欣慰。先后从公司走出的优秀员工,另起炉灶办公司者近10人,有人就嘲笑我,你是郭校长啊。我朗然一笑,金子总要闪光,囊锥总要出头,市场大如海,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因为我真切地感到,在命运的风浪里,自己一介寒微,资源稀薄,如果说有那么一点成绩,应赖于风调雨顺的大环境,赖于大家的鼎力相助。

创业十二年,我亦深刻地体会到源自《诗经》的成语“夙兴夜寐”的真正含义。夙兴夜寐让人起早摸黑,勤奋努力;让人朝乾夕惕,不辱家风;让人先从打扫庭院这个小事做起,日积月累,厚积薄发。市场大潮滚滚向前,潮起潮落让我成长,也让我受益匪浅。奋斗并快乐着,充实而丰盈的生活自有芬芳。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的父亲在给我磨面坚持少留麸皮时所言“一定会好起来的”,这该是穷则思变和自强不息的注解吧。穷则思变,让贫困俱往矣;自强不息,让风流人物荟萃今朝。

写于2021年端午节.西安

郭发红作品:一切会好起来的

作者简介:郭发红,陕西渭南人,临渭区作协会员。有书稿《结草衔环话感恩》《穆如清风读诗经》,其他豆腐块文章散见于相关文学公众号平台。愿“以文会友,以友辅仁”,努力向上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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