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告别:想说再见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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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最好的年华留给你 不让你看到我老去

    “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伫立在风中,想你……”在张依离开北京前的那个周末,单位若干同事一起请她吃饭和K歌。迪厅里,一位男同事用力吼了这首歌,张依后来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当时我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猛地喝了一大口的冰冷雪碧,防止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毕业的时候都没哭,现在年纪大了,未必把持得住。”

    从2000年来北京上大学至今,张依已经在这里待了8年,除去大学4年,她在这个事业单位也工作了4年。天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男友在外地,如果不是男友无法来京工作,她会不会在这个单位待上一辈子。尽管4年来,对这个单位有过太多抱怨,但真的要离开时,却又有万千不舍。从宣布辞职到离开北京半个月里,张依形容自己“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奔往饭桌的路上”,很多人跟她告别,似乎走了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一样。

    “这个城市有我8年的青春记忆,有我最要好的同学朋友,不要跟我说不舍得,没有人比我不舍得。”张依在博客中说,“终归,我们都要奔各自的生活。对整个世界来说,人都只不过是过客,何况一座城市。”

    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粗犷奔放的女子,基本上只有在博客上才能见到她细腻的一面。哪怕是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她也是“只谈风月不谈情”。走的那天,她不让别人送,也没有给任何人发一条短信。用她的原话,“不需相送,我不喜欢那场面。我只是换个地方去旅行,也许回来,也许再去另一个地方。Let's have a good journey!”(让我们旅途愉快!)

    而走之后,她却伤感地写下“我把最好的年华留给你,不让你看到我老去”这样的话,让人唏嘘不已。

    和张依一样,很多人在一个地方、一个单位待得时间长了,突然要离开时,未免有几多不舍,温情得甚至连自己都觉得矫情。谁说不是呢,那个地方,有自己的青春,有自己曾经付出的汗水,有自己亲爱的兄弟姐妹,甚至连那曾经厌恶的老板也会在瞬间变得可爱起来。

    王言在一个艺术团工作,虽然很忙,但同事都不错,倒也乐在其中。让他下定决心辞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工资太低,结婚生子后,那点微薄的工资不足以让他养家糊口,买房置业。二是领导太“精力旺盛”,动不动就让大家加班,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把单位当成家。为这事儿,王言老婆已经跟他闹过多次别扭了。

    可是真要离开,王言又有很多舍不得。大学毕业后,他就来到这里,随团“征战”大江南北,对这个团和团里的很多人有很深的感情。离开这些弟兄选择单飞,他觉得有点儿不够仗义。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他跟多个好友同事说出离职的想法时,朋友们都说:“走吧,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说不定哪天,我也会离开这里。”

    与同事赞同的意见相反,平日里略显刻薄的领导却极力挽留。刚开始好言相劝,到最后竟以“不给档案”相威逼,这让他更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再见吧,也许某一天,我们会相聚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再见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噢,你也在这里吗?”王言在新单位工作不久,有一次去别的部门送材料,没想到偶遇大学同学小朱。他当时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世界竟然如此之小,毕业若干年后,俩人居然在一个单位碰上了。

    小朱说,她也刚到这里不久,4年时间里,她换了很多工作,或是对领导不满,或是对工作不满,总之,“人在职场走,哪有不辞职”。眼前这个开朗健谈的小朱,让王言有些无法适应。记得在大学里,小朱是班里最安静的女生之一,总是一个人静静地躲在角落里看书。而现在,她化着淡淡的妆,穿着职业套装和高跟鞋,自信满满。

    之后很长时间里,俩人偶尔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相比之下,王言比较喜欢回忆一起走过的岁月,而小朱更喜欢畅想美好的未来。直到有一天,小朱跟王言说:“我要走了,离开北京。”

    小朱在上海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于是,她选择告别,告别这个城市,告别这个城市里所有熟悉的同事和朋友。

    突如其来的告别,让王言一时语塞。说什么呢?伤感的告别,还是真诚的祝福?倒是小朱,开导起他来:“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我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工作,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距离又不是用多少公里来计算的。不用伤感了,再见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再见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这话用在李楠身上,也再合适不过。

    李楠是一家都市类媒体的记者。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热情、好问、爱动脑筋,还有一身似乎使不完的劲儿。作为社区记者,他跟居委会的大妈聊天寻找线索,跟社区里很多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他还喜欢帮助老人小孩,挖掘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身为文字记者的他,还喜欢照相,觉得照片是“我在现场”的最好说明。他自己买了单反相机,照相技术逐渐炉火纯青,直到有一天,摄影部“抓”不到人干活,第一个就想起了他。

    只是,再热爱的工作,也有厌烦的一天。

    当李楠提出辞职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开玩笑。可他异常坚决。同事们轮流请他吃饭,他又轮流请同事们吃饭。同事们都舍不得有求必应的李楠,李楠也舍不得他的哥们儿,大家曾一起冲锋陷阵,一起熬夜班,一起经历风风雨雨。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离开。

    走的时候,领导撂下一句话:“报社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四处流浪了两个月,他在一家外企的公关部安顿下来。这是一份与记者完全不一样的工作—朝九晚五,生活规律了,待遇提高了,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美好。如果要说有一点不足的话,那就是工作有些沉闷,每天做着基本相同的工作,日复一日。

    就是这点不足,让李楠在半年后,终于再次选择告别。他回到了久违的报社,干起了老本行。有的朋友嘲笑他“白折腾了一年”,可李楠并不这么想,没有告别,怎么知道重逢的喜悦。

     静静地离开还是勇敢地留下来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多人在选择告别的时候,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并不是所有的告别都温情脉脉。

    当吴芳刚从一个事业单位跳到一家外企杂志当编辑部主任的时候,她像所有升迁的人一样,信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只是,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半年后,她因种种原因,再次选择辞职。

    这半年的工作经历,让吴芳就像做了场噩梦,经常在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满心疲惫。

    疲惫的是心,而不是身体。吴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编辑部主任”,只不过是个骗人的名头罢了,她没有任何决定权,甚至,她连基本的讨论权都没有。“我们的头儿(主编)总是喜欢出尔反尔,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而且总是喜欢越过我,直接把命令下达给编辑。有时候我和编辑们辛辛苦苦讨论的选题和策划,总是被她轻率地否定掉。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想法。”

    早在3个月前,吴芳就有了辞职的念头。之所以迟迟没有提出,是因为她手里在操作着一个周年庆的活动,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给别人增加额外的工作负担,更不想因此影响杂志的运作。她依旧努力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在这些事情完成之后,安静地离开了。

    吴芳不想评价这份工作的得与失,因为对她来说,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对心怡来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心怡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职业,在她的新领导到来之前。那份有着不错薪酬的轻松工作,随着新领导的空降而完全改变。新领导“作风严厉”,不仅要求人人坐班,不能随便请假,而且要求下属24小时开机,全天候等待召唤。“还动不动就训人,当他的手下,挨骂是家常便饭。”

    这家常便饭,有人吃得,有人就吃不得。心怡是属于吃不得的那种人。从小到大,她都很少挨骂,更不用说被大吼一顿。于是,那天领导无缘无故地吼她一顿之后,她发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单位再待下去了,一刻都不能待下去了。

    她跑到人事处请辞,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心怡贸然辞职,最有说服力的说法是“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最没有说服力的是“他年纪都那么大了,你就再熬两年,他肯定熬不过你。”

    于是,在跟所有同事告别之后,心怡几经思量,还是选择勇敢地留了下来。虽然她暗下决心:“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去做一件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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