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棒棒(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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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棒棒(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

《最后的棒棒》这部纪录片,可以说是中国近几十年来最具人文关怀的影片之一,它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粗粝的镜头,展现了重庆自力巷一群底层“棒棒军”的真实生活。

我们不再去讨论这部纪录片的坎坷过往,而是将视角直直地投向画面中的主人公,老黄、老甘、老杭、河南、湖北、老金,他们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却阴差阳错地与何苦导演发生了联系,并且从此以后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片中最令人心疼的男人无疑是老黄,他是何苦导演的师父,也是一个一生都要强的男人。老黄年轻的时候老婆离家出走,他独自将年幼的女儿抚养长大,靠的就是一根小小的“棒棒”。棒棒,指的是重庆一带类似扁担的挑担工具,但又表示着这一门职业,同时还能代表以这门职业谋生的人。

棒棒这工具,跟随了老黄一生,棒棒这职业,老黄做了一生,棒棒这称呼,老黄也被人叫了一生。如果没有何苦导演的纪录片,老黄、老甘、老杭、河南这些人,是不会有名字的——他们全部就叫做棒棒。

3月份,做了几乎一辈子棒棒的老黄去世了,《最后的棒棒》由此再度引发人们的关注,可他们的结局却各不相同,这或许便是大千世界的众生相吧。

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老甘发了、老杭病了、河南飘了,人生何苦

老黄去世的时候72岁,事实上他只在自己的女儿身边生活了5年,67岁的时候他生了重病,没有办法才去“麻烦”自己的女儿女婿。何苦导演一直称他为师父,并且称赞他的好强与勤劳,是一个善良、坚强的人,虽然穷,但始终挺起自己的腰杆做人。

老黄生病的消息传出后,社会上很多人要为他捐款,但都被他与女儿婉拒了。女儿黄梅表示,自己有能力照顾自己的父亲,没必要给社会添麻烦。

“老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导师!”

老黄去世之后,算是他的徒弟兼“恩人”的何苦导演如此说道,老黄临终前回光返照,与何苦通了视频后便去世了。老黄的结局其实算不上多么幸福,但与他之前做棒棒相比,那还是要好很多的,至少有人供他吃喝、生病了有人照顾他。

孤苦了一辈子的老黄,算是享受到了一点天伦之乐,但当年与他一同用热得快煮肉的老甘,则要落寞得多。当然,李半仙算得还是很准的,老甘在60岁之后真的转运了。

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老甘发了、老杭病了、河南飘了,人生何苦

“格老子,我的肉他也要来尝一口!”

“你莫说那些,认识你之前我饿死了吗?我还可以去捡瓶子!”

“甘家娃儿......”

想必看过纪录片的读者,对于这些“金句”一定是相当熟悉的,当然,还要配合着他们热得快猪肉的画面。看不完的刘三姐、吃不完的挂面和稀饭、挑不完的棒棒担子、走不完的自力巷,那些人、那些事,似乎像发生在我们身边一般。

或许,这就是真实的力量,无关乎画面的华丽唯美与否。

老甘发了。

一个人种地、养鸡、刷手机、看电视,自由自在、无牵无挂。

他再也不是那个和老金搭伙的“穷小子”了,“甘家娃儿”60岁以后真的转运了,十多只鸡每个月能生200多个蛋,为他带来200元左右的纯利润。当然,老甘还是很有良心的,他的鸡喂得的玉米粒,所以鸡蛋卖得贵一些情有可原。

“我想成个家”,有了点积蓄的老甘开始觉得寂寞,但他想了想又说,“还是算了,我觉得有老婆不自由!”

发达后的老甘在家乡养老,每天的生活非常简单——种地、喂鸡、串门、玩手机,当然,还要自己洗衣做饭。

这样的日子对于老甘来说,确确实实算是“转运了”,但比起老杭来,他还是要好一些。

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老甘发了、老杭病了、河南飘了,人生何苦

老杭早早地为自己做好了棺材,他还特意进去躺了一下,觉得非常满意。

当然,这是纪录片中的内容,那个时候的老杭总是腿肿得厉害,他担心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不想给自己的子女拖后腿。

“把自己保起走,不拖累娃儿。”

但老杭的病又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现在的他腿脚还是有些不利索,但能够做一些不太重的活维持生计。

老杭是一个很勤快的人,他养鸡、种菜、包鱼塘,空闲的时候还会到工地上打零工。他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已经参加工作了,两个小的在镇上读书。老杭的压力还是蛮大的,两个孩子读书的钱、他自己的医药费,都要他来承担。

早些年,他看自己的腿病花了2万多元,儿子在镇上买房又花了4万多元,他这么多年的积蓄几乎被掏光了。所幸的是,他现在身体还算蛮健康,不像前几年那样这里痛那里痛。

老杭一生都在为子女而忙,他的日子比老甘要稳定些,但远没有老甘那么轻松自在。毕竟,人家只是一张嘴,而老杭上上下下六七张嘴,这都等着老杭去哺育。

当然,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未必见得老杭就不高兴。要说经常不高兴的人,还是“子弹紧缺”的河南,他几乎消耗光了他的一点名气。

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老甘发了、老杭病了、河南飘了,人生何苦

河南有一段时间还是蛮红的,但后来经常换“经纪人”,闹出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河南的本名几乎没人知道,正如他称呼自己的铁哥们“湖北”一样,两个人都互相叫着彼此的籍贯。河南在自力巷的时候就“风姿绰约”,是那一带有名的“赌神”,当然,他经常闹到没子弹。

“要冲锋了,没子弹了!”

这是河南的金句,每当没饭吃的时候,他就去找湖北。当然,湖北腿受伤的时候,河南也照顾了他一两个月。江湖兄弟嘛,总是要互相偎依取暖,河南和湖北这对难兄难弟谁也不曾看不起谁。

除了好赌,河南的饭量也给观众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端着电饭锅吃饭,四五个四五个地吃馒头。

正是这一点“天赋异禀”,加上很难出众的口才,使得他被自媒体作者盯上,或是做大胃王直播、或是拍vlog、或是干脆直播闲聊,总之露脸的时间是非常多的。

当然,河南是有点飘了,很多曾经的合作者都与他不和。他曾经去过两次老甘家,老甘对他的未来表示担忧:“又没什么钱,又不会计划着花。”

当然,河南和老甘比还是很年轻的,他才50出头。据河南自己讲,他将来还要重返直播界,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老甘发了、老杭病了、河南飘了,人生何苦

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被遗忘的善良的人,他就是自力巷房东大石。

大石是自力巷的“二房东”,他也是重庆发展的见证者,他一直默默无闻地在这座城市待了近40年。1982年进城的大石,是第一批靠“棒棒”赚到钱的民工,当时的他一天能够赚十多元钱,算得上是不菲的收入了。

但棒棒很快就被淘汰了,他便开始捣腾起了出租房,在自力巷扎根数十年。当然,他不是一个生意人,或者说他不适合做一个生意人,他租给老黄、老甘、河南这些人的房子相当便宜,而且还经常性地拖欠房租。

大石的身体不好,摘掉了一个肾,但老黄去世的时候,他还是让自己的老伴替自己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很怀念那些朋友们,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房东,就比他们要高贵些。

“我最佩服何苦导演。”

这是大石发自肺腑的话,他女儿婚礼的时候,何苦受邀来参加。本来要何苦致辞,但最终未能如愿,对此大石很是懊恼。

最后的棒棒:老黄死了、老甘发了、老杭病了、河南飘了,人生何苦

老黄、老甘、老杭、河南、大石,这些人都仅仅是解放碑下“棒棒大军”的缩影,有太多太多的人有着他们一样的经历。湖北、老金以及纪录片中出现的形形色色的人,除了他们的家人以外,不会再有人想起他们——或者,他们中间的很多人,根本就不再有家人了。

有人讲,这部纪录片拍得过于沉重,渲染了“底层”的苦难与悲痛。笔者是不太愿意听到这种论调的,这不过是芸芸众生原本的模样罢了,其实它没有那么悲凉和痛苦。

假设你去问老杭、老黄、河南、大石这些人,你的一生很苦吗?他一定会给出你否定的回答,他的快乐是你不能体会的,那些瞬间的快乐隐藏在琐碎的生活之中。

可是,你要是问他人生有多么快乐,恐怕你得到的答案又是否定的,因为根本没有太多的快乐值得铭记。

以前总是将生活寄托在某些大道理上,但这些人的经历使得我们不得不反思一个问题——真的有超脱的存在吗?或许,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平庸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演绎着各自的悲喜与无常,局外人根本没有资格做出评价。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何苦导演的名字起得好啊,何苦何苦,人生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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