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祭(日本夏日祭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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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祭(日本夏日祭什么时候)

回家后,姥爷说想见见亲人们。那几天乌泱泱来了好多好多人。

感觉到姥爷时日无多,我既想多陪在姥爷身侧,又懦弱的不忍面对他被病痛摧残的痛苦不堪的样子。

每一次姥爷的病都来势汹汹,全家人如临大敌。帮姥爷拍痰,安抚姥爷情绪,一次次从死神手里把姥爷抢回来。

赢过死神一次,姥爷就多活一天。

[春日祭](二)我们在各自的剧情里,笑自己的笑,流自己的泪。

起初是爸爸负责给姥爷打针,但总得有人去工作。于是弟弟(姥爷大外甥)硬着头皮接下了给姥爷打针的任务。

弟弟说第一次给姥爷打针,手都是颤抖的,半天下不去手,但一想到打上针姥爷就能不痛了,他便逼着自己会了打针。

针剂对人体损伤很大,而且到达一定剂量之后会产生抗药性,针剂镇痛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想止痛别无他法。顾虑颇多,每次姥爷说打针,总试图搪塞过去。

“总打针,万一以后不管用了呢?”

“我哪还有什么以后呢。”

打吧。少痛苦一刻便好。

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姥爷多吃了一点饭。姥爷想红烧肉吃了,弟弟又顶上了厨师的头衔。姥爷夸赞:“大外甥的手艺真不错,肉真软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老姨提议给姥爷包馄饨,不过对包馄饨这事儿其实我们也不大擅长,成果差强人意,姥爷打趣道:“我还以为我老闺女手艺多高呢,还不得露一手。”引来一阵欢声笑语。

小时候我胃不好常肚子疼,都是长辈们给我揉肚子,现在身份互换了,他们需要我照顾了。我给姥爷揉肚子,摸到他肚皮下有一块很大的东西在跳动,简直像心脏一样在跳动,力量直反弹到手上,那大概是他身体病灶的其中之一。这块病灶连同其他病在姥爷全身蔓延,吞噬着他健康的细胞,一点一点毁坏着器官。

[春日祭](二)我们在各自的剧情里,笑自己的笑,流自己的泪。

接下来的几天,雾化、打针、日夜不离的看护。虽然姥爷还是经常咳嗽,但能把痰吐出来了。姥爷食欲变佳,掉下去的肉长回来了些。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常听人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也自去。”姥爷今年七十三,不知道这个坎儿能不能迈过去。

我愚昧的祈求上苍垂怜。

姥爷只有妈妈和老姨两个女儿,但他和十二个侄儿同样感情深厚。每天都有舅舅来探望姥爷,给姥爷按摩。

有几次,大舅喝了点酒,给姥爷按摩: “二叔,我小时候,你带着我去鱼池淘鱼,有一回,你开工资了,还给了我两毛钱,让我买书。两毛钱,那时候两毛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年近半百的舅舅,回想起童年旧事,在姥爷面前哭的像个小孩子。

姥爷安慰道:“好儿不用多,一个抵十个。有你这么一个好侄儿,我知足了。”

姥爷特别喜欢小孩子,总要给我的小侄儿侄女和弟弟妹妹分一些好吃的,逗逗他们,他很享受这样简单的天伦之乐。

姥爷是个坚强、乐观、开朗的人,只要精神好一点就会笑着和家人开玩笑。不管他多疼,几乎没在家人面前掉过泪,也不说什么丧气话,对于自己的病避而不谈。

那段时间,我们过的既紧张担心又开心。

我又回味起余华的《活着》。活着,人不就是为了活着嘛。不管日子或苦或甜,人总得活下去,活着就有个盼头。活着,这两个字那么的平淡又沉重,似有千钧之力。

为了活着,姥爷吃了一打一打的药,打了一管又一管针,他被病痛裹挟。

每每见他痛得生不如死,我又犹疑,到底怎样对姥爷才是好的,此时的他,真的求生无门求死不得。

[春日祭](二)我们在各自的剧情里,笑自己的笑,流自己的泪。

每天夜里听着他的咳嗽声,一声一声,声声入耳。我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被撕扯着。一个人的病痛,是全家人的酷刑。

再后来,姥爷开始尿不出尿了。辗转反侧,三天三夜没合眼。没办法,下了导尿管,一下子排出来整整两尿袋尿液。

姥爷终于能舒舒服服睡个觉了。

时间飞逝,看不见摸不着,可姥爷的时间似乎是可以看见的。姥爷每天都要问好多次“几点啦”。他自己也常常看看表,知晓时间后若有所思。

此花开尽更无花。窗外那片菊,花期至,开尽了,只剩满地凄凉满地碎。

我能感到,死亡一天天在逼近,但我不愿意也不想更不敢承认。总是心存侥幸,也许姥爷能再活个三年五年呢,至少也能再过一个有姥爷的年吧。姥爷现在73岁,也许等他80岁的时候,我能更坦然的面对生老病死呢。

谁也知道生老病死是写在人类基因程序里的,这是不可改变的自然规律,道理我懂。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许可以为别人的故事叹息,道句顺应自然规律,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都是切肤之痛。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谁也无法感同身 受,同样的我们也不能完全体会到别人的境遇。毕竟人生的百般滋味都要自己亲历亲尝。每个人的人生剧本各不相同,我们都在各自的剧情里,流自己的泪,笑自己的笑。

[春日祭](二)我们在各自的剧情里,笑自己的笑,流自己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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