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兆丰年

图：来自网络

我最早知道口技，是在中学课文里从林嗣环《口技》的记叙中读到的。后来，偶尔在网络视频里也看到口技节目。然而，这些也是离我们很远的人，表演的无非都是鸟叫，猪叫，开火车等。今天，我说的这位口技能人居然就在身边，他就是丰县华山镇的“黑二”。

提起黑二，在华山镇方园十里八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说出他的真姓大名的还不多呢？论起他的口技真是无人不赞叹，无人不佩服。

至今，一些年轻人还竖起着大拇指说：天南海北都走遍，谁也比不上咱街上的黑二蛋。有人称他的口技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人能与之相比。有人说，黑二是天生就是这块料，先天带来的。

黑二姓李，名讳道庚。家住丰县华山北四里之遥的尹常庄村，今年六十岁。父亲李光荣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憨厚正直，母亲郭素云共育三子二女，度过了许多困苦的难熬岁月。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了尹常庄村，先后成长起来的两个弟弟，历经常年出去打工的努力拼博，手中有钱后，先后盖房都已娶妻抱子，分家单过，黑二的姐姐与妹妹，也都先后出嫁。唯独黑二，因为皮肤太黑，多次相亲，都被对方嫌弃，因此，他的婚事就这样被耽误了下来。

后来，黑二经华山街上的表姐夫介绍，拜刘升举为师，入了皮行，开始卖药。在乡村种地，只要有力气就行，在街面上做生意，人要脑瓜活络，除能说会道外，必须懂得行业的规矩。要不然，吃不开，也站不住脚。

几经准备，黑二在华山街菜市场西门口外，买了五米的地皮，做起了卖老鼠药和冻疮药的生意，后又扩大了经营范围，兼卖小狗，小猫，元宝鸡，荷兰猪，观赏鸽等等。

三十年之前，分到土地的农民由于肥足人勤，家家户户储存了许多粮食，可恶的老鼠泛滥成灾，祸害粮食不少，令人痛心。巧逢黑二及时代售老鼠药，华山独此一家，黑二的生意兴旺红火。

在集市上，黑二除了招揽生意之外，闲暇之时，他平时用口技吸引客户的注意力，用一个小小的槐树叶含在嘴里，能吹起各种奇妙动听的鸟鸣蛙叫，一开口就惊艳全场，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引得许多老人孩子顿足观看，乐此忘返。

黑二一旦进入角色，便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例如，他的口技——狸猫叫春，反应的是夜深人静之时，一只发了情母猫，由远而近拖着长长的声音，不紧不慢叫着走来，发出求爱的信号。

不大一会儿，引来一只公猫尾随而来，通过公猫多次的试探，调情，追赶打斗，最后终于云雨成行，母猫叫声句句惨烈悲壮，或许是一种幸福的呻吟，或许是一种满足的宣泄。

经过半个钟头的相伴相依，他们在心滿意足，恋恋不舍中分得身来。然后各自休息，你看我，我看你，像分别久远的情人一样，回忆过往的历史故事？

“哇声一片”是黑二较为拿手的口技名段，阳春三月，是桃红柳绦的季节，河中的青蛙相抱一团，垒叠多高，咕咕咕调情声，时隐时现，忽高忽低。近处的小青蛙叫个不停，令人心烦，远处的大青蛙则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分不清来自那个方向，红亮动听。

蛙声一片，像催眠曲一样，令劳累的人们进入甜蜜的梦乡。

“百鸟朝凤”则是黑二最拿手的口技之一，口中含一枚树叶，他能吹奏出十几种鸟鸣声，画眉、百灵、燕子、乌鸦、布谷……他学得惟妙惟肖，婉转悦耳，声声醉心，令人欢喜。

最令人叫好的是布谷鸟的声音，一只由远而近，口中叫唤着动人的音符，姗姗飞来的布谷鸟鸟，经过五分钟的休息后，又鸣叫着由近而远，紧一声慢一声飞往远方，根本听不出来是人的操作，让人流连忘返。

雄鸡报晓的口技，叫人听后舒适温暖。黎明时分，一只辛勤的公鸡，开始引吭高歌。远处的公鸡也寻着它的音讯，也相应地有一个小小的响应互动，也有不会啼呜的小公鸡，扑打自己幼嫩的翅膀，发出沙哑且长短不齐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各家各户的雄鸡争相一展歌喉的声音，低声的，高声的，长调的，短音的，声声不绝，络续不绝，鸡鸣震天，令人睡卧不安。

远处不知谁家的山羊，已是发情季节，咪咪地叫个不停，在努力寻找着它钟爱的情人。紧接着是公羊急喘着粗气的应合声，后面是性急的公羊的求爱声，终于，公羊心愿以偿，母羊温顺附和的声，表演的淋漓尽致，入木三分，令人拍案叫绝。

由于黑二聪明好学，已经成为华山小有名气的口技演员了，但他并不满足，边学边练，精益求精，终于在口技方面有了较深的造诣。每次表演时，他张口就来，栩栩如生，声腔清脆，身段潇洒，气派端庄大气，深受广大村民的喜爱。

此外，黑二是华山镇尹常庄村有名的大孝子，家中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每逢集上华山卖货时，从不在华山集上吃饭，但每次都给老娘买来包子、糖糕、油条和煎包，给母亲带回去。他做生意赚的钱，全部交给老娘掌管，听他表哥建峰讲，至今已存了七八万，用以给年迈的母亲养老。

目前，黑二白天上集卖药，晚上抽空搭上了华山镇“肖伟喇叭班”和华山镇“大毛楼喇叭”，以及沛县鹿楼镇的“陈磊喇叭班”演出范围，南至砀山，北至沛县，微山湖一带，他也曾多次到黄口和淮北演出，名声大震。

在我心里，黑二就是一个来自丰县乡村的口技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