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张朝阳的内心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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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出生于中国陕西省西安市。1986年毕业于北京清华大学物理系,考取李政道奖学金赴美留学。

■1993年底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获得博士学位,同年任mit亚太地区(中国)联络负责人。

■1995年回国任美国isi公司驻中国首席代表。

■1996年在mit媒体实验室主任尼葛洛庞帝先生和美国风险投资专家爱德华?罗伯特先生的风险投资支持下创建了爱特信公司,成为中国第一家以风险投资资金建立的互联网公司。

■1998年2月25日,正式推出“搜狐”品牌。

■2000年7月12日,搜狐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
 
    跟我谈严肃话题,我的话特别多,我不喜欢扯废话。

  我是个不太爱讲话的人,不够圆滑,我是沉默的。沉默有两个原因:我小时候生活在西安郊区,讲陕西话。说普通话有特别正经的感觉。我只会用陕西话骂人。你要是让我说陕西话,我话就会特别多。

  我沉默,还与我学物理有关。物理要求人对什么事都不那么轻易相信,对什么事都要做出最终极的解释。当我海阔天空地做很多论断时,话一出口,我马上就会怀疑,从根本的原因上怀疑它有没有道理,能不能成立。我每说一句话,几乎都会这么想。这导致我说话磕磕绊绊的,做事情生硬,好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人往往说得多,想得就少了,不能从事物的本来面目看问题。我变得比较内向。在一个沉闷的场合里,我不会打破沉闷的气氛,显得我挺死板的。

  面对媒体我爱说话。因为说的都是严肃话题。跟我探讨严肃问题,我话特别多。我可以从根本上解释许多问题。在一些非正式场合,我就没话……老是觉得那都是废话。从物理上讲,从根本上讲,是废话。闲聊?我实在不会扯。

  -我比较爱研究人的心理,经常驱散内心的“乌云”。

  我是比较爱研究心理的人。关注我自己的心理,因为我的心路历程比较长。我经历过近乎残酷的考试竞争,压力特别大。那样的折磨之下,导致我在大学时练冬泳、跑长跑累了也不停下来,特别地极端。

  另一种导致我对心理分析特别重视的原因,就是在美国时,处于完全不受重视的、文化杂生的异国他乡,这样的情况容易把一个原本心态健康的人,引向心理误区。

  我的心路历程,是不断克服心理误区的过程。我必须要把自己的心理误区克服掉。如果克服不掉,也要知道如何从旁边观察自己。如果不这样,会影响到作为企业管理层的我的决定。

    一个企业做什么样的决定,表面的道理背后,就是人的心理因素。心理因素中的误区,潜意识里缺憾的补充,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心理误区可以追溯到5年前,10年前,甚至是10岁之前。我懂得并学会了不断把心里的一片片乌云驱散,让它变成明朗的天空。这样我会觉得特别安静。我在企业管理上所做的决定,完全是出于想获得商业成功的目的,而非某种心态下某种东西的驱使。

  心理上的乌云往往不请自来。有时候会突然发现乌云大兵压境,我会赶快将它围剿殆尽。我学会了严格的自省。

  -我做生意、做人都追求水的品质,以退为进,以静制动。

  我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但我比较爱问为什么,特别爱思想,特别爱分析。这种分析来源于我的感觉与灵感,而非基于某些数据上的东西。

  我比较容易关注别人的内心感受。爱听别人说,有点儿诚惶诚恐。整天想揭开一些真实的东西,否定一些东西。我深刻地注重追求真实。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特别地理性。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能容忍语言上的不严谨。语言有时不太能反映确切的概念。

  如果用另一个词来表述我的性格,我算是迂回型的人,而非冲撞型的人。如果用拳击和太极拳比较,我则是推太极拳的人。

  因为这个世界很多事件的发生,其中的参数很多,比如时间、地点、人物等等。拳击式的碰撞,是把时间的因素考虑在外,一瞬间动作就完成了。从物理上讲,时间不再是个变量。

  而太极拳的动作,等于在维数上又加了一个时间的坐标,空间的维数变大了,你迂回的地方会多,解决问题的余地会大。时间轴控制得好的话,一切都会于不露声色中得到解决。有时相应的消极与被动,可在时间上选择出击,会取得很有效的效果。

  这个世界往往给我们假象,貌似强大的人,往往是脆弱的人。

  一块坚硬的顽石,可能没有力量动得了它。但水却可以冲走它,包围它。我做生意、做人都追求水的品质:可以迂回,以退为进,以静制动。

  -我天天做“脑体操”,世界上没有我理解不了、做不了的事。

  我执著,我不太变,跟我是西北人有关,也跟学物理有关。

  出生在西北,我小时候成长的环境,是黄土地与蓝天,不是喧嚣的尘世。色调、景物、声音都比较单调,很多东西是凝重不变的。我潜意识里的许多东西就是不动的、不变的,它牢牢地钉在我的脑子里。面对不善变的一切,我养成了对本质、本源、深刻的东西追求的习惯。

  我决不会因为狂风下雨、风吹草动,各种变化影响到这种习惯。

  我是个标准的地域人,有典型的西北人的性格特点。

  我以前一直不太相信学科对人的影响,以前我只相信0到10岁对人终生的影响。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人学什么会对人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我看到任何东西,都会用物理的方式思想。我深刻地怀疑一切。我追求真实,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步。

  我看到一个装毛巾的小筐,马上会想到它的稳定性,支点在哪里。

  我看月亮,不会想到什么浪漫的东西。会想到它是个星球,由于太阳的反射使它发光。

  看到一个人,我会想到它是一堆分子的堆积。

  蓝色的天空让我想到蓝色是高频率的光,想到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太阳经过空气时,经过空气分子的反射。

  我整天冥思苦想,天天做“脑体操”。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理解不了的东西,永远没有心理上的抵触感。也不会觉得世上有什么事太难,让我做不了。

  我远离伤感的情绪。我只对一些深层的东西感动。我从不会因委屈这种情绪而伤感。这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律,有它的规则,有它发生的原因和结果。这个世界并没有一个终极的裁判来判定你是对是错。

   我受不了中国人在外国人面前的自卑感,这种东西渗透到了血脉里。

   最让我望洋兴叹的问题,是中国人无法超越在西方人面前的自卑感。这个鸿沟我此生都无法逾越。西方的发达导致我们从里到外,深刻地觉得中国人不如西方人。即使我克服掉这种感觉,我周围的朋友也没有克服掉。

    即使中国人克服掉了,美国人也没有克服掉。美国人有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即使他们宽宏大量的表示,谦和状态的骨子里边也是一种傲慢。到了本质的利益之争时,他们基本的假设永远是自己对,哪怕他是错的。你再深刻,再明白,也扳不过来。这件事我比较恼火。

  具体到生活上,如果一个美国人的中文说得特别好,在场的中国人会报以内心深处最真诚的掌声与感动。这里面处处包含着对美国人的崇拜感。

  一个女孩,如果你找个不发达国家的人,就会觉得他又脏、又笨、又烦,难以对他产生感情。但对一个美国人,哪怕是犄角旮旯儿的一个人,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也觉得他好。

  我碰到过这样的例子。我要是带几个美国人谈判,对方肯定觉得美国人是我的老板,先跟他握手,我被冷到一边。一瞬间我感觉到中国人的自卑感,我马上就受不了。这种东西渗透到了血脉里。

  真正不自卑,是谦和、公平,礼让,根据事物的本来面目决定尊重谁和不尊重谁。

  我特别烦这样的事,比如我开着一辆车在前面,后面跟一辆“大奔”。后面那个司机觉得他开一辆特别好的车,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在后面使劲按喇叭,觉得自己了不起。这样的事让我深恶痛绝,从中我感到等级观念在人的脑子里多么深刻地存在着。我特别瞧不起这样的人。

  -我总在想,人为什么活着。我对生活采取从容的、无所谓的态度。

  我经常问自己一些终极问题。人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许多年也没问清楚。现在我只找到了部分答案,搀杂着这样一些字眼:舒适、健康、运动、朋友、感情、保护我们的环境。

  许多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即使他想不清楚为什么活着的问题,也会被生活中已经形成的责任和使命牵着往前走。是家庭、小孩让生活变得有所寄托、有所依附。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慢慢形成一个圈子,他在圈子中担任一个角色。他就成了社会人,社会人的角色被认可,他会觉得充实。

  而我是游离于小社会圈子之外的人。比较小的时候去了美国,回来后过去的各种朋友圈子都被打散了。没有成家,没有小孩,没有街坊邻里这样一个小团体。

    我的圈子就是搜狐公司,公司又是规范化管理,六亲不认。搞得我一直游离在固定的圈子、责任和义务之外。觉得生活就更没有寄托了,不能承受生命之轻,处于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的状态。年轻时有壮烈的感觉,现在我好像什么东西都看透了。

  从物理学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是一堆分子,人的存在是偶然的。我不相信什么缘分,什么你的另一半。

  就我来说,我的出现就是非常偶然的。我爸爸先去当兵,偶然决定复员,心生一计想学医。选择到西安而不是南京念书也是偶然的。在医学院又偶然认识了我妈妈,然后有了我。我存在是不是偶然的呢?

  所以,我对生命采取从容的、无所谓的、随意的态度。

  -我成功成名,但我觉得我因此受到的关注多得不够合理。

  我现在活得比较快乐,比较轻松。这与成功有关,与被承认、被关注有关。人是需要被肯定的。很多人都关心你,你会觉得跟这座城市、跟这个地方的关联性更高。你对这个世界的兴趣会增大,你的生活更加充满了刺激和感觉。人累与不累就是这种区别。

  我成功导致的是财富、是自由,我出名是增加一种社会关注度。10年前我在美国,我是那个环境的陌生人。一个外地人在北京遭遇的痛苦感觉、落魄感觉、一切与你无关的感觉,我都经历过。

    豪华餐厅里吃饭的人,悠闲散步的人群,电视上演的明星、政变,全都与己无关。是一种生活在孤岛上的感觉。生活变得就这么回事。现在,自己成了在电视上出现的人,这种感觉太不一样了。美国我是不想再回去了。

  我的名气让别人在我个人身上附加了太多东西。我的成功只是我某些方面比别人强些。但我受到的关注比这种“强”多很多倍。我常常觉得不够合理。因为我出名,一个记者能用两个小时来听我说话,而不谈他自己。

    谈的内容跟我的相关性特别特别高,我说自己的事情也不费任何力气。而记者却要费很多能量来思考。从人类彻底平等与偶然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不公平、不合理。

  -我特别难以被人了解。我认识的女人肯定比男人多,我更了解女人。

  我的朋友……现在多起来了。原来我忙着创业赶路,又多用物理思维,觉得一切都是偶然的,不那么重视朋友。但有时候人与人相识相知,也有必然性。从这个意义上理解缘分,是应该珍视。我现在变得越来越珍视朋友了。

  我很难说跟什么样的人容易成为朋友。我的朋友倒不一定欣赏我。但我的朋友我得欣赏,我喜欢比较内向、聪明、善于理解、不那么夸张的人。

  我自己是个让人特别难以了解的人。

  我是需要长期接触才能感觉到好处的人。

  我朋友不多,同性朋友也不是很多。

  我更了解女人。我认识的女人肯定比男人要多,所以……。也没什么刻意的原因让我这样做。

  上学时当班干部,我也不是特别在乎,不怎么管事,比较无政府主义。那时还跟清华文学社有些关系。爱读些小说啦、诗啦,小资情调的,舒婷、顾城的诗。

  本该浪漫的年龄我错过了浪漫。到美国以后,我玩得特别厉害:开车、海滩,在party跳舞,一种补课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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