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媛 北京报道
3 月 19 日，达内科技（以下简称“达内”）发布了 2020 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未经审计财报。
财报显示，2020 年第四季度达内科技总净收入为 6.50 亿元，同比增长 27.6%，高于预期的 5.4 亿元至 5.7 亿元营收区间。毛利率由 2019 年第四季度的 39.1%提升至报告期的 55.2%。
可放眼全年，达内仍然巨亏了7.71亿元。财务风波后修订的数据显示，三年来，达内已亏损超24亿元。
达内内部相关人士向《中国经营报》记者透露，自从“财务错报”风波之后，达内内部新的领导团队还是做了相应的调整和改变，“但是目前还不方便透露具体的内容和细节，总之新团队对未来还是很有信心”。
记者发现，虽然目前达内第四季度的数据还算亮眼，但是背后已降低营销费用成本，关闭线下学习中心。“如果经营模式没有质的转变，还是依赖传统的模式，且没有巨大的流量入口，用传统打法来应对如今的市场竞争，达内还是很难走出亏损的泥潭。”西安外事学院创业导师李向希对记者说。
成人业务收入毛利增长的背后是营销下滑
达内财报显示，2020年全年的净营收为18.98亿元，较2019年同期的20.51亿元同比下降7.5%；净亏损为7.71亿元，较2019年同期的10.39亿元同比收窄25.79%。
记者注意到，2020年第四季度，达内的成人教育业务净收入为3.52亿元，同比增长7.2%，占总净收入的54.2％。第四季度成人教育业务的毛利润达到2.33亿元，提高了33.1%。继第三季度运营盈利基础之上，再次实现盈利。
但是，盈利的背后是对行销成本的控制和规模的收缩。记者从财报中看到，第四季度，达内成人教育业务的学生总注册数量达3.51万人次，同比下降21.3％。2017年到2020年，成人学生注册人数分别为11.86万人、11.65万人、10.88万人、8.34万人，连续四年下滑，已经缩水了近30%。
“当时发半年财报的时候亏损的主要原因就是疫情的影响导致线下门店受到冲击很大。”达内相关人士对记者说，财报中，达内的成人教育学习中心总量从2019年12月31日的130个下降到2020年12月31日的104个。
公开资料显示，达内科技成立于2002年，2014年达内教育以中国职业教育培训第一股身份在美敲钟，并开创了“O2O双师服务”和“先就业后分期付款”的商业模式。但是随着市场的不断发展，达内的成人培训模式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
随着2016年O2O退潮，大量移动互联网软件开发人才供过于求，IT培训机构供应的学员开始面临就业难问题。而2016年国家加强对现金贷的打击，不少依赖金融机构的IT培训机构瞬间陷入困境。
“职业教育获客精准度较差、获客成本高昂，且用户多为没有工作或者工作不顺的人群，支付能力偏弱。”李向希说，此外，纯在线职业教育的商业形态受到资本追捧，并开始大规模扩张，各种新职业等细分品类的机构也渐渐进入行业，并逐渐呈现百花齐放之势。
“IT培训行业其实技术变化很快，因为IT产业发展很快，技术的这种变化迭代就会对于培训机构有更多的要求，内容也要做相应的迭代。所以，对于培训机构来讲，需要持续做内容的研发投入。此外，不同机构可能会在这个行业各领风骚一段时间，本质上也是和技术的迭代有关系。”中信证券研究部首席分析师冯重光告诉记者。记者注意到，财报中显示，达内四季度研发费用为0.252亿元，相比去年同期的0.281亿元，减少10.1％。
冯重光表示，就行业而言，由于成人IT培训不是刚需，而非刚需就要求很大的营销成本投入才能获客。
“营销成本下来，获客自然减少，转化率也很低。”一位成人IT培训行业的资深从业者李伟（化名）告诉记者，达内的四季度成人教育收入增加，除了营销成本的减少，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客单价提高，也就是课程涨价带来的。李伟透露，在这个行业，客单价做到2万元左右的时候，获客成本要占到8000到9000元。“所以，随着百度、今日头条、腾讯、阿里等头部企业自己的培训开设起来，原有的社会IT培训就会失去很多线上的流量，因为每个企业的需求不一样，同样是招聘‘码农’要求也会不一样，这也是行业的一个痛点，因为需求太离散，行业变化快。”李伟说。
K12业务能否将达内带出亏损
就在IT培训行业发展已显疲态的时候，达内开始把目光转向K12市场。2015年，达内推出少儿编程品牌“童程童美”，这个品牌的推出是达内上市后的首个重大转变。这意味着，达内的用户群体由成人延伸至少儿。彼时，确实是少儿编程领域如火如荼的时刻，各方资本纷纷涌入这个赛道。
战略转型到今天，从收入结构看，以童程童美为主的K12 教育业务，正在成为达内科技业绩增长的重要动力。财报显示，达内科技第四季度K12教育业务净收入为2.98亿元，同比增长64.7%。2020年K12全年教育业务净收入为7.62 亿元，同比增长45.3%。
“但是随着编程猫、猿编程、小码王等企业入局，线上流量被这些品牌疯狂抢占，而童程童美是‘线上＋线下’的模式，一时间加盟成为童程童美的扩张模式。”李向希分析说。
也正是由于扩张增速，很多管理问题显现出来，2021年3月，童程童美被曝出官网存在利用不满十周岁的未成年人作代言人、利用受益者名义形象作推荐等问题，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2018修正）》。
而事实上，从2019年以来，线上教育就面临着强监管。教育专家熊丙奇指出，少儿编程正在有奥数化的趋势。“未来的文盲，就是现在不懂编程的小孩”“不会写代码就丧失了网络生存能力”……大量引发家长焦虑感的少儿编程广告，充斥自媒体和公共场所。毫无疑问，继奥数、英语之后，少儿编程成为最新教育培训热点。熊丙奇说，这样的热点和宣传势必不适应当下教育部门对在线教育的监管。
此外，在线教育百家讲坛发起人、互联网教育专家马永纪告诉记者，从2015年到现在，少儿编程赛道从最初的疯狂到现在开始冷静，行业也没有形成头部领跑的态势，线上线下各家机构仍然比较分散，行业集中度不高。
事实上，达内也曾经尝试收购和投资。2017年7月，人人都是产品经理宣布完成了2250万元A轮融资，由达内教育战略投资。2018年3月，达内教育完成了对青少儿机器人培训机构好小子的战略收购，进一步加码青少儿编程和机器人编程培训市场。
在收购了好小子之后，童程童美的高层当年预计，少儿编程的中心数量增加到73个，城市覆盖将达到27个。
“虽然做了一些动作，但是达内没有持续地收购和运营。”李向希说。李伟透露，起点学院目前在业内规模已经很小了，每年大约有几千万的收入。“而收购好小子之后，这几年童程童美的业务模式也都是以加盟为主，没有抓住红利期把自己真正做成行业头部，如果后面大厂再进入这个领域，比如字节跳动，或者VIPKID、51Talk等在线教育扩科涉足编程，那么，童程童美的流量优势就很快不在，因为这些大厂都有着超级流量的入口。”李向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