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保护大熊猫(我们应该怎样保护大熊猫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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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文明高度发达,不应该和挤压自然空间成为矛盾,科技可能是一个支点

行业观察|保护大熊猫,是时候讲个新故事了

文|施然

天还没亮透,成都大熊猫国家公园护林员芶安然已经习惯性地上了路。一身迷彩色工装——山区多虫蛇,即使天气炎热他连袖扣都不敢解开;一个装着补给、探测工具和GPS定位的大背包——从背影看去,他宛如一个孤独的问号,消失在竹林湿润的晨雾里。

40公里往返,他需要在日落前赶回。

路线早已烂熟于心,几年来,巡山、监测环境有无异常、采集动植物标本,这种艰苦的琐碎填满了芶安然的日常。在野外,密林阻挡了信号,他常一整天和外界失去联系。

而仅仅距离他20公里以外,成都的烟火气似乎永远沸腾。大熊猫就是最好的自然名片,每一天,数以万计的游客被吸引而来,为的是一睹这一古老物种的传奇:一个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旗舰物种,如何在百年间一度濒临灭绝,又奇迹般存活?

一周前,在《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领导人峰会上,大熊猫国家公园正式设立。按国家林草局今年3月的数字显示,目前中国大熊猫人工繁育种数量已经达到了600只,野生大熊猫的数量从20世纪80年代的1114只,升到了1864只。大熊猫受威胁程度等级从“濒危”降为“易危”,实现野外放归并成功融入野生种群。

这意味着,保护大熊猫的征程正写下新的故事线。

安然知道,无论是他自己、游客,还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本身是书写者也是情节的一部分——人与自然,远比想象得更紧密。

用脚艰难丈量的20年

行业观察|保护大熊猫,是时候讲个新故事了

四川大熊猫国家公园,以邛崃山和大小相岭为中心,这里是全球最大最完整的大熊猫栖息地,境内还有小熊猫、雪豹、云豹等濒危物种。

大熊猫作为这一地区的旗舰物种,对维护生态系统多样性有重要意义,它们对栖息地的环境要求非常之高,保护大熊猫的根本措施是保护大熊猫的栖息地。

过去,不仅缺乏先进的监测保护技术,陡峭崎岖的山路甚至无法使用现代化交通工具,对守护者们来说,森林宛如孤岛,与外界彼此隔绝。

接近2万平方公里的保护区,只能用脚步去丈量。

中国科学院院士、保护生物学家魏辅文院士告诉记者,1984年,当他开始大熊猫研究时,常年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住的是山洞、树洞、帐篷,一待就是七八个月,“一把卡尺,一把卷尺,最多还有一个望远镜,照相机就是奢侈品级的研究工具了。”

国家林业局大熊猫咨询专家组成员冉江洪研究大熊猫二十余年,他说,这些年技术确实在快速进步。1999年到2001年,GPS技术出来了,能够精准定位,可以拿新的模型来计算熊猫的栖息地了;2011年以后,不用必须拿罗盘满山跑了。地形图,导航技术、定位技术和红外相机技术的广泛应用,包括记录表格都可以电子化了,推动了整个研究的深入。

但是,真正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进山后,沟通还是全靠吼,和20年前没有太大区别。”

更让冉江洪担心的是,近些年,随着生态保护效果显现,森林逐渐恢复,科考的工作难度也也随之大大增加。他带着学生去野外科考,“走不了几百米,学生就不行了。”

冉江洪记得,在2000年第三次熊猫调查时,有护林员和区公路,学者们能够去到比较远的地方;十年过后,退耕还林和植树造林还没长得很好的时候,人还好走路;但是在二十年过后,科研人员上山已经很困难了,“因为没信号,有人走着走着就掉队了,也有人走着走着走不回来了。”

森林恢复得越好,巡护之路就越难走,原始森林里没有路,监测却只能靠人工维持。生态学家们和护林员们用双脚丈量着数万平方公里的茫茫林海,一遍遍走过大熊猫经过的山沟和河谷,架设红外相机并定期更换数据卡和电池。

“要是有信号,实现视频实时回传就好了。”芶安然对记者感慨。

找到了新武器

按说,这些年技术突飞猛进,很多技术可以解决学者和生态学家们的痛点。

按照设想,红外摄像头可以实时监控环境,无人机代可以替一部分人力进行日常巡护,卫星遥感可以实现灾情核查等……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受到自然环境制约,保护区内难以覆盖无线网络,终端设备往往没有电也没有网络,无人机在高原和河谷容易失去方向,卫星监测的准确率和时效性都会受到云层的影响……

更大的困难尚在其后。

大熊猫国家公园四川管理局总规划师王鸿加说,林草行业是一个相对传统的行业,过去说是车间在山上,工具在腰上。所谓的“工具”就是一把斧头,一把油锯。

从本质上理解,借助科技手段进行生态保护,也就意味着对传统的生态保护进行数字化转型,这不仅是单纯地将数字化技术应用到保护场景,思维必须要先转变。

华为云技术专家陈勇军在数字化解决方案的落地上拥有十多年的经验了。即便如此,第一次在保护区内的河谷边见到无人机时,飞行的受限还是让他大吃一惊。由于河谷里风大水急,无人机只能垂直升降,甚至都不能左右飞行,“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一场景,很难想象(条件是多么恶劣)。”

这也是他认为如今数字化生态保护机制建立的最大难点——拥有数字经验的专家往往缺乏生态保护的实操经验。因此,“这一过程必须需要更多行业的人加入进来,需要融合的力量。”

在多方长达一年的努力下,陈勇军和他的团队已经有了一些结果——森林火灾防范是保持生物多样性、可持续发展、保护大熊猫栖息地的基础。在四川省林草局的指导下,华为等多家科技公司开发了一套可实时监测、核查火情的森林火情监测系统,“四川省森林草原火情监测即报系统”——依托华为云平台为技术底座,结合云计算、AI等数字化科技手段,构建起集卫星遥感、空中巡护、瞭望塔、视频监控、地面巡护等功能于一体的数字化平台,能够及时发现火灾并及早上报。

也就是说,华为主要负责融合各类感知层,打通传感系统和人的联系,帮助建立了“天(卫星)、空(无人机)、地(摄像头)和人(护林员)”为一体的监测体系技术架构。

目前,有14万余名护林员上线使用了这套系统,范围覆盖四川全省。截止今年7月,累计监测各类热点651个,其中,核查为林草火情的91起,74起较小火情被消灭在萌芽状态,与2020年同期相比,2021年四川省森林草原火灾发生次数下降了约70%。

此外,这套系统还可以用于野生动物的监测,“并已多次记录到黑熊、扭角羚、毛冠鹿、岩羊、水鹿等野生动物。

行业观察|保护大熊猫,是时候讲个新故事了

陈勇军认为,这套系统目前只是1.0版本,未来,还会有2.0、3.0的版本。“火这只是它的当前的一个识别场景,同时摄像头还可以去观测珍稀动物,未来的话还可以集成一些人工智能的技术,让摄像头识别到了动物之后,通过一些指令,让摄像头去跟踪动物,起到一个实时分析的方式。”

只是开始

行业观察|保护大熊猫,是时候讲个新故事了

我们要如何做,才能在人类对自然挤压空间史无前例扩大的21世纪,让大熊猫们的故事找到新的支点?

气候的变化和环境的问题正在威胁着全球的野生动物,超过一百个万物种应该有濒临灭绝的危险。根据学界的评估,目前物种的灭绝速度是原有的100倍到1000倍,100万物种面临着灭绝的危险,“总体趋势来看,我们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多面临着比较严峻的危机。”魏辅文院士表示。

因此,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加快形成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保护自然与生物多样性比任何时候都变得更加重要。

我国是最早加入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的国家之一,2021年10月,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上发表主旨讲话称,多样性使地球充满生机,也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保护生物多样性有助于维护地球家园,促进人类可持续发展。

当前,一些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威胁依旧显而易见,魏辅文院士认为,第一大威胁因素是土地性质的改变和海洋利用的改变;第二大威胁因素就是全球气候变化;第三大威胁因素是污染的问题;第四大威胁因素就是外来种的问题。此外,还存在物种本身内因的问题,例如遗传多样性丢失。

他表示,中国生物多样性研究和保护与国际并驾齐驱,某些领域呈现引领态势。中国在基因组转录组、蛋白组等组学技术,以及利用天地一体化建设技术等方面是走在世界前列的。

此外,一些中国高科技企业,以及非政府组织、公众,在监测、管理等多个环节积极参与,将对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管理起到推动作用。

“我们保护大熊猫,除了保护大熊猫本身以外,我们也保护了大熊猫赖以生存的这个生态环境,我们要让老百姓意识到,保护生物多样性就是保护我们人类自己。”

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副主任侯蓉则表示,在这些年的保护里,她体会到协同攻关的力量,只有采用一些综合的手段才可能解决面临的新问题。

从本质上来说,今天的数字化是极度跨界的连接。通过现代化的手段,科技已经成为自然的一部分。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等新的信息技术的发展,科技公司可以通过获取更精准的科学数据,给野生动物保护带来一些新的工具,从而推动现代生态学的研究范式,最终以支撑自然保护这样的国家大工程建设。

比如,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一个关键的措施就是开发可再生能源,科技公司可以帮助推动清洁能源的发展和传统能源的数字化,助力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双碳”目标。

“未来,新的技术,像华为的这些技术,还有人工智能技术,遥感技术,野外监测的红外相机技术,以及无人机技术,真正实现这些技术能够应用在未来的监测方面去,能够准确地摸清楚整个生物多样性的现状以及未来的变化趋势,未来,技术手段在生物多样性保护上会发生决定性的作用,会降低人物财力。”魏辅文院士说。

也就是说,科技手段可以助推保护力度提升,也就此加快了人的保护意识转变。如果能够真正建立起“互联网 生态”的国家公园自然资源数字化、智能化管理模式,大熊猫和其他生物家族逐渐兴旺起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大熊猫国家公园四川管理局总规划师王鸿加表示,未来,在大熊猫国家公园内,所有珍稀动植物都能得到更好保护,更多大熊猫生态走廊建成畅通,大熊猫可以像人类走亲戚一样在国家公园内走家串户,自由交流,繁衍生息。

就在这两天,芶安然的同事们在整理野外红外相机监测照片时,发现了一只独自寻找领地的野生大熊猫图片。这是一只此前从未被记录的未成年大熊猫,具体岁数在两到三岁之间,工作人员猜测,可能为刚刚从母亲领地出来,正在找寻新的领地。

环境正在好起来,森林越来越接近一个共同家园。

到目前为止,安然还没有在野外亲眼见过大熊猫。他期待着这一天,并且认为这一天就快会来临。他感觉到了一些明显的变化,“我今年已经在野外见过斑羚了,这是以前没有的事,最近还有很多村民反馈说黑熊经常来村子里偷蜂蜜。这种情况也比以前更频繁了。”

他感慨,并没有村民因为黑熊的出没而有抱怨,“群众生物保护的意识都提高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单靠我们几个人(保护)哪里够,还是要靠大家的力量。”

如今,从这套监测系统上看去,大熊猫国家公园如同一个麦穗形状的岛屿,横亘在中国西南大地上。然而,这个岛屿却不再与外界隔绝。保护大熊猫从来不是一小群人的战斗,科技力量的加持点亮这一古老物种的再度繁荣,并指向一个最终追求的信念——万物互联,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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