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没商量”的日子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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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她在相亲时发现彼此是老同学,于是做起普通朋友,而后在父母的催促下决定结婚。

  ●婚后不久,他开始做生意,她努力支援他。但他在许多事情上始终表现得很独断。

  ●孩子要上小学了,他不跟她商量就到一所普通学校办好所有的手续。她终于发作了……

  倾诉女主角:杨梅(化名),37岁,公司职员故事男主角:冬华(化名),35岁,自由职业者

  杨梅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丈夫冬华对妻女不再尽自己的义务。杨梅说自己是个很传统的女性,之前总是家庭、单位两点一线。但在朋友的劝说下,她渐渐意识到要对自己好一些。现在她会买些衣服,化化妆,呈现一个“好一些”的自己。

  在外活络,在家沉默

  当年冬华和我经人介绍相亲认识。当我们见到对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彼此是曾经的同班同学,我是班干部,他是转校生,在我们班级只念了一年便转走了。因为有如此巧合,所以相亲结束时,我觉得就当他是个朋友挺好。于是我们像朋友一样交往了一年。

  那时父母可能觉得我28岁,年纪不小了,催我与冬华快快结婚。在我眼里,尽管冬华年纪比我小,学历比我低,但是他很会烧菜,还会做电工,符合我心目中对丈夫的两大要求,于是我们结婚了。

  婚姻刚开始,两个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冬华每天早早回家,做好晚饭等我到家一起吃,吃完饭,我们在附近的街上走走逛逛,小日子过得很开心。不久我怀孕生下了孩子,因为工作忙,我们把孩子放在乡下由他爸妈带。生活依然平淡而宁静。

  2001年,忽然有一天冬华告诉我,现在的工作不做了,他已经跟公司签了买断的协议,拿了一笔钱回家。他说要自己做生意,具体做什么生意却不和我说。这么大的事情,冬华事前都不曾与我商量,我开始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了隔阂。

  冬华交给我一笔钱,但是这个数目与我后来得知的公司给他的实际数目相差甚远。我跟冬华说,本来一份工作不可能做一辈子,把这笔钱存起来,他再找份稳定的工作,日子还是可以过得挺好。可冬华想法不一样,他说男人三十应该有份事业,他要拿这笔钱立业。于是他交给我的钱尚未捂热,便被要回去做投资了。

  他具体在做什么生意,我没有过问,只知道从此冬华生活没有了规律,常常深夜回家。有时候我催他回家,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他说“在忙”,第二次打电话,他说“还在忙”,第三次打电话给他,他直接挂机。每次我们吵到最后,我总是打电话给他老爸,他老爸说知道了,他也是个有孩子老婆的大人了,有自知之明的,明天再和他说。但冬华就是屡劝不改。

  冬华在外很活络,但是在家却几乎不说话,我问他什么,他都不愿多说。他越是不说,我越是生气,感觉他不信任我。此外,我发现被冬华称为朋友的那些人,实在不敢恭维,他们和冬华吃饭时,有人身边还搂着一个情人。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朋友来我们家做客,我都摆出女主人的样子热情招待。而每当我有朋友同事来我家,冬华便换上衣服走人。

  杨梅因此觉得,在冬华心目中,他的朋友第一,家庭第二,至于她的朋友,都是无所谓的。

  我和冬华说过好几次,如果每天都那么晚回来,那就不要回来了。冬华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为此我向他爸爸“投诉”过无数次,他爸爸总是说,男人在外面做生意晚回家很正常,我应该多关心体谅他。这话明显是护着儿子。

  我觉得我已经尽到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在生活上,家里的老人都由我来照顾,每天等到冬华回到家我才睡觉……在物质上,我也支持着冬华。冬华一跟我说做生意缺钱,我就帮他筹钱,包括我自己的钱、我亲戚朋友的钱。可问他什么时候还钱,他总是拿下个星期、下下个星期、下下下个星期来搪塞……我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你能想象一个妻子每天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呆在家里吗?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把家门反锁。冬华很晚回来,发现家门紧锁,非常生气,说如果我不要他回家,他就真的不回来了。我心一软,开了门。当我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时,他冷冷地回答:“没什么。”我问他做生意怎么都不带钱回家,他说:“没钱。”

  我只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因此第二天我打了一纸“离婚协议”递给冬华。冬华很冷静,似乎对这个家根本没有留恋。还是他爸爸妈妈劝我不要一时冲动,为孩子多想想。最后这事不了了之。

  入学手续突然被他包办

  2004年,孩子来市区上幼儿园了。一开始冬华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然后回家做晚饭,即使外出也都在晚上11点之前回家。我感到欣慰,以为一家三口从此能开心生活了但好景不长,他开始带孩子到酒店跟他的朋友吃饭,然后送孩子回家,自己则很晚回家甚至不回家。这一直延续到孩子放暑假,孩子每天早上起床第一句话就是:“爸爸又没回家!”

  孩子马上要上小学了,我和冬华一致认为这孩子特别要强,应该尽可能把她送到好学校去读书,这样有利于她的成长发展。冬华做生意据说结交了不少人,他答应为了孩子的事情去想办法。

  平时,每个月我都把工资放在抽屉里,需要时大家用一点拿一点。自从冬华经常夜不归宿后,他没交给过我一分钱,却总是动用我抽屉里的钱,而且不打招呼,害得我几次都无法应急。这次我为孩子上学筹了一笔钱,交代他千万不要动用,可冬华还是不声不响取走了。到了去年8月30日,我上班的时候接到冬华的电话,他向我要房产证去帮女儿报名。他告诉我,他考虑再三,决定把女儿送到家附近的学校,以方便照顾,因为那所好学校在他看来离家太远。但是其实在我们家门口就有公交车去那所好学校,才几站路啊。

  原本高高兴兴等着女儿好消息的我一下子懵掉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冬华的爸爸,他爸爸说我不同意的话可以改,等我回来后再说。可是待我匆匆赶回家,发现冬华和他爸已经帮孩子办好了一切手续。这么大的事情,冬华和他爸都不与我商量,我实在气不过。这天晚上我跟冬华提出:我要离婚。

  当时我彻底灰心了。本来,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而孩子是我们最大的希望,不能让她输在起跑线上。结婚这么多年,冬华忙于自己的生意,很少照顾家里,而且没有一分钱放在家里,用来照顾老人和小孩。最让我难过的是,我觉得冬华一直在骗我,他一会儿说已经搞定好学校要把孩子送过去,一会儿又改了主意,一如他从前的夜不归宿、借钱不吱声。我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

  就这样,孩子入学的事情,再次把我们的婚姻推向边缘。对于离婚,冬华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只是告诫我离婚可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房子、孩子要分起来可不容易。我想起当初,办结婚证、买房子、弄装修统统由我一手包办,冬华什么力都未出过。人家都说我这样会让冬华觉得什么都不用他操心,造成他后来对家里不闻不问。于是我反省一下,走到这一步或许是我太能干的错。我还是尝试沟通,对冬华说:“一个完整的家庭,男人也要承担责任的。”然而他爸爸马上上来解释:“男女早就平等了,不一定非要男的支持。”见此情形,我在孩子开学第二天就向法院递交了上诉书。这回他们家急了,他爸爸发动了所有的人来劝我,除了冬华。

  杨梅告诉我,后来她咨询了律师,得知这样一场官司,会有很多麻烦。以前她为了结婚操办的那些事情,现在要离婚还得她亲手再处理一遍。而且孩子刚刚上小学,这一离,对孩子的户口问题、读书气氛等等都会有影响。所以她想来想去,第二次“离婚”还是作罢了。

  “书信交流”让我心灰意冷

  去年年底,冬华决定去外地做生意,又问我借钱。我想既然我依然是他的妻子,我就有帮助丈夫的责任。我问亲戚借了几十万给了他。冬华承诺三个月内还钱,但是他再一次食言。

  从他爸爸那里得知,冬华的生意陷入了困境。但是生意归生意,感情还是归感情。他连续半年多都不和我们母女联系,我们打给他,他也不接或马上挂了,而他每月的手机费超过500元,都要我帮他付账。我真想不通,家里的所有开销已经由我承担了,居然还要我帮他负担话费。冬华却责备我看上去很支持他,其实对钱看得很重。于是他即使每月回上海一周也不踏入家门,而是直奔他爸爸那里。

  我跟他爸爸说,他儿子已经不回家了。他爸爸认为儿子现在生意亏了,心情不好,而我对他缺少关爱,这才使冬华有家不归。对此我不同意。

  冬华去外地之后从未打回一个电话,每次都是我主动打去问他好。我知道冬华缺衣服,特地为他买好,却等不到冬华回家来拿。

  原本我寄希望于冬华的爸爸妈妈来劝劝冬华,但我发现我错了。他爸爸并不责备冬华,只是鼓励我用书信跟冬华交流,他说这种交流能“沉淀一些东西,保留时间长”。今年4月,他爸爸特地给我和冬华一人写了一封信,作为示范。信有七八页长,我读完后,彻底心灰意冷。因为他爸爸在信中始终在替儿子辩护,把儿子生意的失败、家庭生活的不如意都归结为社会的不公平、在有关部门没有熟人。

  我和冬华的生日在同一月,我们的性格脾气都很像,我了解冬华现在的心情。这是他最痛苦的阶段,想要什么没有什么。然而我的痛苦他了解吗?

  我现在想开了很多。我以前把重心都放在家里,现在有朋友劝我应该懂得照顾自己。有人请客吃饭,我就去吃饭。有工作需要加班,我就加班。回到家,帮女儿辅导辅导作业。家里水龙头坏了,也不指望丈夫回来修了,自己动手处理。想想挺讽刺的,当初我希望找个会做菜会电工的男人,于是找到了这个人,但这个人却不想回家。每当孩子问我:“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和爸爸团聚呀?”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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