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当“杀手”的HR女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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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某西餐厅的安谧一隅,ANNY优雅地切着牛排,然后用叉子将一小块牛肉放入口中,仔细地品味着澳洲小牛肉的细嫩。任凭欢快的烛光在她娇好的面庞上尽情地跳跃,但还是掩饰不住淡淡的倦容。她今天一身休闲装束,乳白色LACOSTE的鸡心领长袖T恤,颈项上俏皮地斜系着一条FENDI的海兰色短丝巾。

  下配浅蓝色的低腰LEVI‘S牛仔裤,足穿一双05款的白色NIKE全能型运动鞋,颀长的身材,略锔的茶发,构成了一道美丽的立体风景。

  “今天我睡到中午12点才起床,周一到周五,大家看到的我是张牙舞爪,一到休息日,我就像变成了一堆废铁”她自嘲地微微一笑。

  说来算去,做人力资源管理已经8个年头了。尽管她大学的专业和劳动经济没有丝毫关联,但一口娴熟流利的英语,成了她在数个欧美企业游刃纵舟的护身法宝。8年的职业经验已经将她锻造成了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的专家了。现在,她供职于一家名列世界前茅的外资企业,任人力资源总监。

  “怎么样?ANNY,工作还顺心吧?”,我呷了一口苏打水,漫不经意地问着。

  “呵呵,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反正职场上,就那么回事,麻木是最好的压力缓释办法”一副玩世不恭,身经百战的倜傥和城府跃然脸上。

  “呵呵”我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也是苦大愁深?你不会比喜儿还苦吧?”

  “职场上混事,其实都差不多,没什么可大书特写的,但有一点不同,我是女的,你知道吗?既要有等同男人骁勇善战的刚冷,又要保持女性的风雅贤柔,但如果太女人味了又不行……”她在淡然一笑之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到任后的第一件任务就是操刀杀人。”

  “杀人?”我有些惊诧。

  突然她朗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就是裁员呀!”“不过,这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你知道流行于白领圈的‘杀人游戏’吧?但游戏中的杀人者,自始至终都藏在水下,而我呢,却是名副其实的公开的‘刽子手’。”她不无调侃地说。

  这家公司是被外资并购的国有企业,解聘老员工,是她这个人力资源总监,义不容辞的职责。难呀,女性原始的善良,让她踟躇难举。但老板响当当的裁人指标和迫在眉睫的期限,不得不将其“逼善为凶”。她要一个一个地找被解雇者谈话。对方的愤懑,哀求,争辩,威胁,纠缠等激荡的工作气氛使她脑子就像沸水一般,终日高温地运转。

  有许多曾为企业的发展立下过汗马之工的老职工,已届职场的风烛之年,再就业的希望已是镜花水月。而眼下,住房贷款,子女的教育投资和起码的生活保证就要随着失业而变的缥缈难测。面对苦苦哀求,她要表现的心如铁石,面对暴戾的威逼,她要发扬无私无畏。虽然她以一副铁面之相,艰苦地工作着,但每每事后也不禁要黯然神伤。毕竟她也是人,而且是女人,女人天生的善良,使她自己也常常扪心自扣:我真的是那样残酷无情吗? 而更为重要的是兔死狐悲的预知,她似乎已经将自己的未来看的清清楚楚,他们的今天就是她自己的明天。

  更有甚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年轻人在下班的路上拦住了她:“你是想将我爸爸逼死吧?好吧,我今天让你先去阴间下岗……。”说着,便生拉硬扯着她朝附近的河边拖去,幸亏这一切被巡警看到,她才化险为夷。

  经过近两个月的工作,几十位在该企业贡献了长年心血和精力的老职工,就这样被她一个一个地打发走了。她终于漂亮地完成了老板的任务,当她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地梳理着心情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变了,变的没有了人情味,没有了恻隐之心。

  她对一些元老的质询和指责用一种冷酷的但又无懈可击的理由来搪塞:“公司感谢您所做出的一切。但公司已经在相应的时间段内给予了您相应的回报,现在随着公司的发展您已经不适合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从此,“冷酷女杀手”的绰号不胫而走。

  此外,她所服务的公司,实行一个更加残酷的激励机制,就是每年都要有5-10%的员工末位淘汰,即使公司整体业绩和员工的素质都很优秀,但每年还要有一些员工不得不被迫告别自己的战友。这项工作,纵使棘手难办,但经过多年的锤炼,她的心理已经形成了定势:

  “有理有据,砍你没商量”。每年她都要以一首《送战友》作为年终PARTY的献歌,开始她还心怀忧伤和歉疚,但久而久之就变成心如止水,麻木不仁的例行公事了。

  “没办法,老板出钱雇我,我必须站在资方的立场上工作,作为人力资源总监,我不能站在员工立场一边!”,这是她的准则也是多年悟出来的道理。虽然她骨子里非常想温情秉公,但职场的残酷,已经将她束之绝地。她似乎没有了退路。做人力资源总监,某种程度上就是老板的马前卒和杀手。面对裁员计划,两条路径的选择:要么让别人走人,要么自己走人。

  但她好不容易坎坎坷坷地发展到这个位置,她只能将自己所做的一切视为一种单纯的工作。

  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一切就象一个循规蹈矩的游戏,已经毫无生气地程序化了,而目的也显得异常简单明快:每年20万元的年薪。

  很快,餐后的卡布其诺也一口口地咂完了,ANNY双臂叉肩地抖了一下秀发,仍然是自嘲地笑了一下:“怎样,我是不是够冷血?”…

  三个月之后,又到了年底淘汰末位员工的时候了,我突然接到了ANNY的电话:“我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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