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调侃:如果你的老板是宝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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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里写到的那种没有公平竞技的社会,主子完全不必高明,高贵者常常很蠢很赖很痞——中国的贵族可没有中世纪欧洲贵族的那点举止风度,声言自己出自贵族门槛的中国作家千万别忘了这点国情,不要原想抹润肤乳结果抹了驴粪蛋。贾府中,宝玉虽然(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接班人)不称职,可还算可爱的。

  一般地说侍候这位爷算是容易的,他待人也还过得去,除某日怒火中踢过开门迟缓的袭人一脚,没见他虐待过男仆。李贵是跟着他的年龄稍长的听差。第九回中,贾政嫌儿子不读书不成器,便在讥诮宝玉之后训斥起李贵来,扬言“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吓得李贵叩头,并禀报说二爷正在读“攸攸鹿鸣,荷叶浮萍”(“呦呦鹿鸣,食野之萍”之误),把贾政逗笑了。

  这说明,贾政幽默感尚存,应属有救:他虽然扬言“揭皮”,毕竟是雷声大雨点小。用恶言震慑取得管理的成效,属统治一法。他居然能为一个下人的误读而粲然,这是贾政少有的可爱表现。第二,说明李贵的大愚若智,或大智若愚:以一个小小的洋相暂时化解了冲突。第三,是此时政老与乃子的矛盾尚未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等到宝玉挨打之时,你再智恐怕也只能是陪着挨揍。

  接下来李贵以极得体的符合自己身分的语言做二爷的工作,劝解宝玉今后要听老爷的话。面对不成器的老板,仆役还得担负起代表主子的利益,体察主子的态度,引导主子走正路的任务。但话又不能说过了头,必须寓劝告引导于哀求告饶之中,必须用下等人的眼光和词句,这叫低调进谏法。

  而在宝玉等顽童们在书房里大打出手的时候,李贵还须扮演小主子们的宪兵、维持秩序的警察角色,喝止了小主子们的小小动乱,避免了出现书房中的无政府状态。

  如果你是李贵,你能做得更好更周到更不辜负重托么?李贵的表现,我认为已经接近完美了。

  也有人说,李贵应该克服奴才意识,打倒封建特权,推行自由民主直到人民革命,争取在贾府里直至清廷里掌权,实行启蒙新政……那就不是《红楼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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