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学变“普通”时 应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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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977年恢复高考,至今恰好30年了。今年的考生竟然达到了创纪录的950万,颇令人感慨。

  30年过去了,整整两代人的历史,写满了多少家庭的喜怒哀怨,并且白云苍狗似地变幻着不同的时代特征。30年前的考生们,把恢复高考当作节日来庆祝,人们怀着愉快的心情走进考场,没有社会的压力,只有个人的憧憬,考好了就是大学生,考不好继续干革命。那时候百业待兴,积压了整整10年的高中毕业生,绝大多数都在社会上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恢复高考的喜讯,就像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除了激起人们强烈的兴趣外,说老实话,除了农村里的苦孩子,很多人并没有将其提到“决定命运”的高度来认识,只不过想借此“换种活法”罢了。
 
  如今,参加过30年前高考的人,多半已经“知天命”了。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表面上十分沉稳,看得远想得深,但实际上却被发现有落伍的破绽。比如,他们经常一边冷静地观察着社会的变化,对千军万马抢过独木桥似的高考制度不以为然,说些“条条大道通罗马”之类的话。但是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孩子沉迷电脑游戏时,却总是忍不住地大声呵斥:“考不上大学,看你将来怎么办!”他们的心态变了,因为整个社会都在变化,30年来,中国两代人的高考在形式上一以贯之,但两Dai考生的境遇已经大不相同。高考不再温柔,它左右人的命运。

  中国的高考越来越引人关注,考生越来越多,考试越来越难,独木桥上越来越拥挤,让人感到恐惧的是,现在似乎谁都认为: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高考已经变得那样的“霸道”,它把幼儿园的孩子送进了“兴趣班”,把小学生们赶进了“补习班”,把中学生弄到了“奥林匹克班”,至于高中生,那就更可怜了,夜幕下如果看到背着沉重的书包低头赶路的,肯定就是他们。没有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家长、学校、社会,一起把他们推上了战场,这简直就是一场决战啊,为此要准备12年甚至更久,这一战定乾坤,失败者将终身失落。

  谁也不喜欢高考,因为它把生活变得极其枯燥,把人变得那么无趣那么功利。但谁又能够真正忽略它,能够放弃它呢?一个国家,需要建立必要的考试制度,以选拔人才,壮大国力;一个家庭,尤其是贫困的家庭,需要国家建立一种制度来为他们提供改变命运的机会;一个社会,需要为公民提供公平竞争的平台,帮助他们提高就业几率……所有这些,都落在了高考的身上。

  不过,改变正在悄悄地进行着,那就是多少年来批而不倒的“学而优则仕”,如今真的碰到麻烦了。这两年开始,中国的大学教育不再只是造就精英,大学生不再享受就业的直通车,这很快就革了多少年延续下来的“科举式”教育的命。或许有人对此会心理不平衡,但这是大势所趋,当大学真正地“普通”起来时,我们应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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