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圈异类的“赔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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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我脑子里跳出“赔钱货”这三个字眼的时候,我都告诫自己不要对自己这个族群那么恶毒,但没效果。我一直都觉得重男轻女时代的女人的赔钱货身份,直到今天也没随着人们智识、观念的变化有什么改变。

  未未是我的好朋友,时装杂志编辑,爽朗得一塌糊涂,真诚得彻头彻尾,没人不认为她是时尚圈的异类。我知道她也跟我一样常常得意于“你真不像时尚圈的人”的评价,我们把这看作褒奖,毕竟这个圈子还被大多数人看作没文化、虚荣、做作的一个大团体。

  我们另外的共同点就是善于取舍,就像对上述评价的理解一样,我们学会在复杂情势中,选取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位置,或者说是借口。因为“敬业”,加上在此圈中浸淫甚久,我们对形式感的追求也比非此圈中人多许多。我们也会迷恋大牌的包包、鞋子,甚至迷恋我们偶尔会认为不值的大牌服装。也许是年龄更轻的缘故,她受品牌的蛊惑度比我要严重些。瞧,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有虚荣的表现,但有了不错的虚荣理由——敬业。

  当然,女人难免虚荣,只是,未未付出的代价比我要大得多。我的职位高些,且工作的领域不同,而对于她那样月入五六千的时装编辑来讲,每天面对奢侈品,要跟同龄的品牌或公关打交道,在容易以貌取人的这种圈子的生活还是艰辛些。

  这是单身未未眼前的日常生活。当然,这个圈子也颇有跟名流明星品牌公关打惯交道,学会一套进入“上流社会”办法的漂亮姑娘,她们善于借势,知道怎么混迹各种“高档社交圈”,能够同时有四五个男朋友而不穿帮,并且每结束一个不是得辆车,就是得套房,像未未这样的真性情姑娘显然不得法。在我看来不是聪明与否的问题,而是命运的问题。

  未未有一个离异家庭。原本家庭生活还算殷实,但父亲的大男子主义作派显然没给未未留什么好的童年记忆。她常提的两个段子:母亲准备了一桌饭,父亲不等别人便独自开吃。猫上桌,随手可轰走的事情,父亲怒斥其母:也不管管;段子二,抹布掉到厕所里,造成堵塞,随手可捞而解决的事情,父亲大喊“某某某个死女人,抹布怎么能从马桶里冲掉!”凡此种种,我更能理解她为何迫切需要一个稳定婚姻和家庭。

  所以当未未有了一个善于嘘寒问暖的外国男朋友时,我真替她高兴。用她的话说,“中国人太了解彼此,伤你的时候也最知道哪里虚弱,伤就伤得你体无完肤,外国人好歹有文化差异,被迫地对对方更理解和宽容。”我对这里边的逻辑一直没太捋通,但她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安放情感的寄托。

  但一年看下来,那个比她还要小三岁,收入比她多六倍的外国男友显然又缺乏中国男人所有的那种情侣间本能的责任感——未未的物质生活没有任何改善,反倒亏空增大。他们的日常消费基本按照男友的生活标准,一顿饭人均一两百,AA.未未还常常送对方个Versace或者Dunhill,即便有媒体折扣,但也常常会花掉她大半工资。我也常常俗气地问她“那他送过你什么”,未未幽幽地说,“地摊上选个耳环什么的,但那是他精心挑选的,是他的心意。”“你为什么送他那么贵的?!”“他穿得好看了,我也有面子啊。”——就是这么个傻姑娘。

  男友要打点行囊回国重新开始事业,她也冲动辞职,跟着人家跑到异国他乡。现在未未还是没有工作,但是否还在AA他们的日常生活,我没再俗气地问了。能期待什么呢,但愿那个本质不差的小鬼佬,能看到未未白痴行为下的真挚。

  在没想到未未故事的时候,我一直焦灼这次性情城市写什么。去给一个嫁给法国人的中国女友家暖房时,她建议我写写她们这些异国恋故事,写她们怎么磨合文化差异,怎样付出,而外国佬并不自知……而在她位于CBD两卫百多平米的大house里,我却只想到未未,然后才是我们这些陷入爱情便付出得不知所以的女人。

  “女人,赔钱货”,也许不是恶毒用词,有的只是觉之生动、可爱,掺杂些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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